第1章
傅家重振後,所有人都認爲我挨個陪睡大佬才換來億萬注資。
傅龍庭表面說感激我的付出,私下卻嫌棄我髒透了。
我知道,他身邊早已有個知冷知熱的玉人兒。
我沒有辯解,拿錢走人。
閒時領養了三個孩子。
多年後,養子們分別成爲融資巨佬,AI天才,非遺大師。
當大兒子拿着離婚協議,找到巡視產業園區的我。
看見我正在撿垃圾,他眼露鄙夷:
“當年爲了一點小錢離開我爸,還以爲你榜上甚麼樣的巨佬,沒想到在當保潔啊!”
“知道嗎,我子承父業,二弟免試錄取頂級名校,三妹拿下國家非遺重點項目!”
“我們都是人中之龍,而你,只配彎腰屈膝,撿我隨地扔擲的菸頭!”
……
當我來養子的園區巡視,看到地上散落的菸頭,下意識的彎腰撿起。
一隻長臂忽然伸了過來,將我撈起。
眼前的青年劍眉星目,與年輕時的傅龍庭別無二致。
這是我拼死生下的大兒子,傅龍琛。
“你就是在這當保潔?”
“這園區老闆心可真好,幹活這樣不利索,也沒辭退你!”
他的眼底淡淡輕蔑,似是在等待我低頭叩首,對他痛哭這些年的不易。
但我沒有對他搖尾乞憐。
他眉間凝出一絲詫異,但很快又冷冷扯脣:
“這園區的主人是誰?你年紀也大了,要不然我做個主,給你安排個輕鬆活。”
我只是皺眉,沒有吭聲。
大兒子愈發輕蔑:
“你當年走的着急,父親沒來得及辦好離婚手續!分居多年,在法律上視同已經離婚,不過這個形式還是要走的!”
大兒子揮手就把離婚協議砸我臉上。
我來不及避開,額頭被劃出了血。
“父親和琳媽相守三十年,準備舉辦“珍珠婚”,但是缺了一個伴娘,奶奶順嘴提到了你。”
“大概是奶奶年紀大了,總是夢到你年輕時的模樣,睡覺總是不安穩,掛念着你。”
“我以爲父親不會同意。沒想到,他答應了!”
“你的本名,不就叫許珍珠嗎?”
“我想,畢竟是三十年珍珠婚,父親大概是想借你的名諱,圖一個吉利吉祥吧?”
所以,我許珍珠,對於傅龍庭而言,就是鑲在婚禮上的一個吉祥物嗎?
我與傅龍庭早已情斷,自是不會再爲之傷感。
只是,公公婆婆對我不算差。
於情於理,我是該回去的,了卻這段緣分。
大兒子等着我的回覆,
他的視線掃過我穿着的樸素衣服,下移到沾着泥的布鞋,眼底的諷刺越來越濃。
“呵,當年你爲了錢離開了父親,拋棄了我們,還以爲你榜上甚麼樣的巨鱷,過得有多好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雖然我們 母子早已情斷,呸……但是畢竟法律上還沒解除關係。養老的錢,不會少了你的!我的弟弟妹妹更是孝順,連你的棺材本都早早準備好了!”
當大兒子提到‘母子’,眼底是濃郁的厭憎。
就好像,從我肚子裏鑽出來,是他這輩子最恥辱的事。
他和小時候,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記得那年容琳風寒,我不過是不小心拿錯了過期的藥。
大兒子就說我居心歹毒,竟然掐着我下巴,把滾燙的沸水灌入我喉嚨。
劇烈的灼燙焚燒我的理智,讓我頭腦沸騰,喉管被燙壞,無法開口,無法出聲。
見我痛苦的直髮抖,大兒子卻出口無情: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幸虧是被我發現毒計,不然琳阿姨就要被你害死了!”
“琳阿姨那樣溫柔善良,她纔有資格當我的母親!”
“我恨不得撕裂了你的氣管、喉嚨、子宮,讓你再也說不了話,害不了人!”
容琳忽然衝了出來,抱住大兒子,哭着指責他的不是。
我看的整個人懵逼了。
到底誰纔是他親生母親!
容琳見我慘狀,對我跪地磕頭,祈求我原諒大兒子的過錯。
動靜很快引來了傅家的傭人。
當大兒子的暴行曝光,容琳卻又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爲大兒子辯解。
“龍琛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生氣了,太想爲我出氣了……”
“珍珠姐受的傷不嚴重,我願意補貼全部的醫藥費。”
“如果你們一定要怪,那就怪我好了!”
傅家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大兒子攙扶着哭泣的容琳,轉頭冷臉瞪向我:
“是她居心叵測!從容琳阿姨第一天來到傅家,她就嫉妒的受不了!”
“容琳阿姨身體很好,這次忽然急病,肯定是她害的!”
“她還故意拿過期的藥物給容琳阿姨喫,就是爲了趁她病要她命!”
“依我看,這樣惡毒的女人,根本不配當我的母親,更不配傅氏的主母!”
我震驚的全身顫慄。
“你胡說!”
喉管撕裂一樣的劇痛讓我無法辯解更多。
大兒子只是冷冷的盯着我。
傅龍庭陰沉着臉走過來。
我心愛的丈夫。
對他投去期盼的眼神。
傅龍庭卻狠狠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賤婦!你自己做出來的醜事,你還有臉說?”
“容琳是我特助,爲我傅氏,兢兢業業,嘔心瀝血!這些年,她付出了太多!”
“容琳值得傅家所有人的尊敬!我真是不明白,一個稚嫩小兒都懂的道理,你爲甚麼不懂?”“這一次,你只是拿錯了藥。下一次,你是不是要仗着傅家主母的身份,將容琳趕出公司!”
聽到這,容琳肩膀抽抽搭搭的,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着我丈夫。
傅龍庭倒吸了口氣,眼裏露出憐愛,再看向我卻是一片冷冽。
“我正式通知你,你只是傅家的主婦而已,而容琳,卻是我身邊最重要的女人!”
這一刻,我全身的鮮血都湧到大腦。
憤怒幾乎令我失去理智。
忍着撕裂氣管的疼痛,我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她是你最重要的女人!那我呢,你傅龍庭的結髮妻子,爲重振你傅家在港城忍辱負重十年,我許珍珠又算甚麼!”
傅龍庭卻只是冷冷的盯着我,半響後,出口的聲音冷漠無情:
“是龍琛舉證你因妒謀害容琳!”
“他是你親生兒子,他會污衊你不成!”
這一瞬,我的信念崩塌。
像是被抽走全部力氣,我頹喪的倒在地上。
容琳只是靠着傅龍庭,牽着我大兒子,委屈的哭。
我丈夫和兒子都忙着安撫她。
我看着這美滿的‘一家三口’,心痛的無以復加。
是啊……
一個是我結髮之夫,一個是我親生兒子。
可是都怨恨我、厭惡我、嫌棄我。
出了事情,查都不查,所有髒水潑我頭上。
我被釘死在妒婦的恥辱柱上。
再看向這對父子,往日的熱忱,一點點涼了。
只覺得失望透頂。
傅龍琛吸菸的味道把我嗆了幾口,拉回紊亂的思緒。
那張俊美的臉龐,和他父親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也是一模一樣的絕情。
我拾起離婚協議,冷冷的說:
“可以,我跟你回去!”
在大兒子眼底的嘲諷湧現之前,我冷冷的說:
“不過,我不當伴娘,而是當你爸婚禮的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