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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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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鄭牧珄通敵叛國的假Z是劉丞相提供的,而這幕後指使之人,卻與皇后有關。我記得,當初看到這段的時候,我還罵過丞相走狗來着。】

“誰?”

珍妃驟然抬頭,方纔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水流進了耳朵,她的臉上還掛着淚,眼神卻已經警惕起來。

“誰在說話?”

她聲音不大,但畢竟也在宮中待上數年,經久的氣場還是有的。

【甚麼?哪裏有人?我怎麼沒聽見?】

珍妃的視線最終凝固在她懷裏的嬰兒身上。

不是錯覺。

她的歡兒真的說話了。

可她方纔沒有張口啊。

【母妃看着我幹甚麼,我好怕怕。】

穆清歡剛結束一場噩夢,就被珍妃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一頭問號。

“歡兒——”

珍妃想說你這孩子怎會突然說話,只是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壓下。

歡兒剛出世就被皇后套上妖星的帽子,若是讓人曉得她的歡兒會讓人聽見心聲......不,她絕不能讓歡兒的異常被人發現!

【孩子是我十月懷胎生的,我必須保護她,絕不能讓她被後宮的那些壞人抓到把柄。】

穆清歡正納悶着,突然就聽到這麼一句,再看珍妃堅定的眼神。

這句話是從誰那冒出來的,不言而喻。

雖然她突然能夠聽到珍妃的心聲這事有點奇怪,但之前也有過異常,穆清歡是從現代過來的,甚麼穿越獲得異能之類的故事她聽了不少,她覺得這種異常完全可以輕鬆的接受。

珍妃不知想到甚麼,忽然眼神慌亂。

穆清歡豎起耳朵,就聽到珍妃心裏的焦慮。

【糟了,陛下昨日把歡兒帶在身邊一整日,會不會發現歡兒的異常?雖說陛下對歡兒態度似乎不一樣,可若是陛下突然發難,我要怎麼解釋才能保住歡兒?】

珍妃焦慮不已,看了會兒穆清歡,又攪了會兒手指,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焦躁不安。

穆清歡只聽得幾句,兩人之間的鏈接就像是斷了線,再無聲音。

“陛下有旨,要珍妃娘娘立即帶公主前往御書房。”

張公公的聲音闖入,打破了一室寂靜。

珍妃顧不得其他,心神不寧的跟在張公公後。

御書房門外,五六個穿着朝服的官員跪在地上,時不時的舔一下嘴脣,顯然是已經跪了有些時辰。

幾人瞥見張公公帶着珍妃過來,領頭的劉丞相臉色一沉,差點站起來。

“陛下,珍妃娘娘到。”

張公公目不斜視的敲了敲緊閉的房門,揚聲道。

“讓她進來。”

抱着穆清歡,珍妃後背挺得筆直,她知道劉丞相幾人是想要拉鄭家下馬,但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露怯。

“娘娘,請。”

張公公讓到一邊,珍妃才跨了御書房的門檻,就聽劉丞相厲聲呵斥。

“陛下!鄭將軍通敵叛國證據確鑿,還請陛下降旨,嚴懲不貸!切莫因兒女私情,誤了國家大事啊陛下!”

穆清歡感覺自己被抱得特別得緊,幾個須臾,就進了御書房。

隔着緊閉的房門,外面的幾人抑揚頓挫,終於變得模糊起來。

“陛下。”

珍妃恭敬的行禮,視線下垂,不敢看案牘前批閱奏摺的皇帝。

她心下惴惴,不知皇帝此番合意。

卻見皇帝放下狼毫,忽然靠近,接過她懷裏的穆清歡。

穆清歡突然想起甚麼,佯裝乖巧的閉上眼睛。

但這幅僞裝,卻被皇帝一眼就看破。

實在是這小傢伙面上無辜,心裏卻腹誹得不行。

【鬼哭狼嚎的,不就是想要讓鄭牧珄丟了將軍的職位,好趁機推舉自己的人上位嘛。證據確鑿?笑死人了!誰會這麼傻把虎符當信物,還特地做個假的放自己手裏,這不是等着讓人查嘛!】

皇帝的眉毛抖動了一下。

他就知道,清歡這丫頭甚麼都知道。

“牧珄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至於外面的傳言,不要理會。”

說罷,他便讓張德海送珍妃回去。

珍妃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皇帝懷裏的穆清歡,擔心道:“陛下,歡兒嬌弱,還是交給臣妾——”

“不必,朕不會虧待歡兒的。你好生休養。”

珍妃走後,穆清歡緊張的開始琢磨起來。

【大豬蹄子不會真聽得見我的心聲吧?要不要測試看看?】

她眼珠一轉,咿呀呀的一把揪住皇帝的衣領,小手抻啊抻。

【大豬蹄子你這身衣服好醜啊, 怎麼會有這麼醜的黃色,土氣得很,一點都不襯你威武的身姿。】

穆清歡一眨不眨的緊盯着皇帝的表情,但皇帝僅僅是抱着她走回案牘前,整張冷臉連個裂痕都沒有。

【咦?是我猜錯了?】

穆清歡陷入懷疑。

皇帝鬆了口氣,這丫頭心眼還不少。

門外響起人倒地的聲音,還有宮女驚呼的聲音。

張公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陛下,劉丞相體力不支,暈倒了。”

皇帝的眼神一暗,“身體不適,就回家休息,張德海,送幾位大臣回家休養生息,明日早朝就不必來了。”

門外有人抗議,但很快,雜亂的聲音一掃而空。

御書房重歸平靜。

【當個皇帝可真不容易。】

穆清歡感慨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腦袋發沉,暈暈乎乎的。

【也不知道大豬蹄子知不知道那個虎符要怎麼辨認,畢竟那個祕密除了鄭家父子就再沒——】

一直冷靜的皇帝突然神色大變,只因他正在窺探着的小公主的心聲第一次出現了斷裂。

而一直在他懷裏假裝普通嬰兒的穆清歡突然抽搐了一下,整個嬰兒暈死了過去。

穆清歡又回到了那場葬禮。

她突然有些悲傷,自己走得太突然,連和父母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黑白照片上的自己是那樣的鮮活,彷彿下一秒就會拿出自己最愛的小說,翻看起來。

手中驟然沉甸甸的,她低頭,手心是一張哭泣着的臉。

清麗脫俗,又悲傷至極。

是珍妃。

猝然的頭重腳輕,穆清歡醒了過來。

她被放在一張珠光寶氣的嬰兒牀裏,呼吸間皆是不算好聞的草藥味。

她的眼皮有些沉重,艱澀的睜開一點,臉頰上就落下一滴冰冷的淚,砸的她的心瞬間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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