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許久之後,池文澤纔想起來,他哥哥爲了救他變成植物人躺在醫院了。
他來這裏就是爲了救他的哥哥。
從小到大不論遇到甚麼危險,哥哥總會擋在他的面前,替他遮風避雨。
現在他也肯定能救活哥哥。
池文澤想通了,只剩下六天時間,他只要好好度過這六天就行了。
柳夏月說甚麼就是甚麼,以後他都不會再爲自己辯駁了。
第二天一早,柳夏月和池文卓來到狗籠外。
池文澤眼底下泛着整片的烏青,原本白色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上面還沁着難聞的狗尿味。
池文卓臉上笑意一閃而過,捂着鼻子說道:“小澤,你知錯了沒有?”
池文澤木然地點頭,“我知道錯了,池文卓,對不起,我不該偷你的手錶,我以後都不敢了。”
池文卓臉上露出得意地笑,挽上柳夏月的胳膊。
“月月,你看我說的沒錯的,只要關他一夜,他就老實了,人只有吃了教訓纔會學乖。”
柳夏月微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池文澤心中泛起一絲心疼。
她知道池文澤怕狗,昨天夜裏的時候,她就想過來把池文澤放出來。
是池文卓攔住了她,他說池文澤被池家人認回來前,一直在窮苦人家長大,身上難免會沾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不良習慣。
只有讓他記住這次教訓,他纔不敢再犯。
於是,柳夏月才忍到今天一早纔過來。
見池文澤已經認錯,柳夏月立刻打開了狗籠子,絲毫沒有嫌棄他身上的髒污,直接將他從狗籠中扶了出來。
池文澤整個身體還在下意識顫抖,柳夏月眉頭皺得更緊。
開口安慰道:“別怕,這些狗都是專門訓練過的,不會咬人的。”
池文澤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乖乖地點頭。
柳夏月將他攙扶回臥室放在浴缸裏,正要放水幫他清洗。
池文卓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嫉妒,“月月,這些活就讓傭人幹吧,你還有個會要參加,再不走馬上就要遲到了。”
柳夏月被池文卓拉走。
浴缸裏放滿了水,池文澤整個身體浸入溫暖的水流之中。
許久,他才感覺自己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真好,又過了一天,只剩下五天了。
洗漱過後,池文澤開始收拾房間,他把屋子裏有關自己的東西,全部清理了。
兩個人一起做的手辦娃娃,去香山旅遊的兔子紀念品,柳夏月送給他的自畫像......
這些曾經被他當成寶貝一樣的東西,垃圾桶成了它們最後的歸宿。
扔完了東西,池文澤上牀休息。
專屬於柳夏月的鈴聲響起,池文澤現在已經不再對柳夏月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
他知道只要有池文卓在,柳夏月找他就不會有好事,手指劃過屏幕直接點了靜音。
他沒有辦法拒絕柳夏月的話,但聽不到也不算他違反約定。
可沒過十分鐘,兩名保鏢便強行闖入臥室,二話不說就將她帶去了醫院。
他被按倒在醫院的病牀上,醫生護士立即湧上來。
柳夏月着急地說道:“文卓貧血暈倒了,醫院現在急缺AB型血,我記得你和文卓的血型一樣。”
點頭的瞬間,尖銳的針頭扎入池文澤的胳膊,緩緩不斷地血液從他的身體裏流入輸血袋。
池文澤眼前泛黑,眼皮也越發沉重,徹底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入眼依舊是一片刺目的白。
見到他醒來,柳夏月開口便是責備。
“池文澤,你自己也貧血,你怎麼不說,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就要死在這裏了。”
池文澤想笑,她有給過他開口的機會嗎?
池重舟皺着眉頭道:“你這次總算做了一件好事。”
寧雅琴語氣比以往柔和了許多,“小澤,你這次救了文卓,也算爲你之前的犯下的錯贖罪了。”
因爲他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給池文卓輸了血,救了他,所以才能得到幾分他們的好臉色。
在他們眼中究竟把池文澤這個親生兒子當成甚麼?
沒有獨立人權,池文卓的附屬品?
池文澤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我到底有甚麼罪要向他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