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餘青白扯了扯領帶,即便是商業精英此刻也顯得有些狼狽。
“哼,我早就說過,讓你和那些所謂的閨蜜斷了,你非要跟她們來往。”
“那些所謂的閨蜜,平日裏就會搬弄是非,破壞別人家庭!”
唐染憤怒道:“我的朋友不用你來評價!我就問你,這些照片難道是假的嗎?”
“是、是真的又怎麼樣?我們甚麼都沒做,只是好朋友偶遇,一起遊山玩水,你不是也有男性朋友嗎?你們還一起逛街呢!”
唐染點開其中一張照片:“孤男寡女一起泡溫泉,這也叫好朋友一起遊山玩水嗎?”
“餘青白,你知道不知道,你和別的女人一起泡溫泉,陪別的女人孩子一起去迪士尼玩的時候,你的親生女兒,正在醫院裏痛苦的接受治療!”
“你有時間陪別人,卻連接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她只是想叫一聲爸爸,想聽你說一句‘寶貝別怕’!”
唐染徹底崩潰,換來的卻是——
“別裝了!”餘青白憤怒打斷她:“我不接電話,還不是因爲你每次打電話,都謊話連篇!”
“女兒明明健健康康,你偏要說她有病,哪個媽像你一樣,天天詛咒自己孩子生病的?”
唐染愣在原地。
他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
而她又到底說過甚麼謊?
讓他如此不信任她?
不,不是不信任,是不愛、是冷漠、是厭棄、是憎惡......連帶着她的孩子,被他一起放棄!
這一刻,唐染徹徹底底的對這個男人死心。
她收起手機,面無表情的說:“餘青白,我們離婚吧。”
她不想再和這個噁心的男人有任何瓜葛,至於女兒,這種不負責任的父親,他沒有資格,知道女兒任何的消息。
餘青白擰眉看了她一眼:“你有毛病吧,多大點事就離婚?行了,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你趕緊讓歲歲回家,妙妙還等着配型呢。”
“妙妙?”
歲歲出生的時候,餘青白就想給她取名叫餘妙妙。
是她覺得“歲歲有餘”寓意更好,在她的堅持下,才取名叫餘歲歲。
餘青白不耐煩的說:“妙妙就是池月的孩子,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她得了白血病,必須骨髓移植。”
原來如此。
看來“妙妙”兩個字,是他和白月光池月之間的某種約定。
但唐染已經不打算計較。
只冷漠說道:“池月的孩子,爲甚麼要讓我的孩子去救?你不是說,你跟池月沒關係嗎,她的孩子病了,你那麼緊張幹甚麼?甚至還打算爲了她,犧牲自己的孩子。”
唐染嘲諷一笑:“這還能叫沒關係?呵呵,餘青白,你的虛僞,真讓人噁心。”
“你!”
餘青白深吸口氣:“沒錯,我和池月大學時候是談過,但是後來她出國,我們就斷了。這次出國遇見她是意外,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孩子病了!”
“現在知道了,所以?”
“所以,做爲曾經的愛人,難道我幫她一把,都不行嗎?”
曾經的愛人......幫一把......
說的真大義凜然。
見唐染只是冷笑不接茬。
餘青白急了,走過去抓她胳膊:“唐染,你不是信佛嗎?你忘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好了,別因爲喫醋耽誤拯救一條小生命,快把歲歲叫過來,我帶她去醫院。”
她甚麼時候信佛了?
哦,她想起來了。
結婚第一年,餘青白突發重病,轉了好幾個醫院,醫生都說沒救了。
她不知道該這麼辦,聽人說真心誠意的求佛,佛會滿足她的願望。
於是,她大着肚子,三步一拜,九步一叩,最後來到佛像前,求佛祖保佑餘青白。
後來他真的脫離生命危險,她還特意去還願。
沒想到,她爲他信的佛,現在竟然成了他道德綁架自己的籌碼。
唐染的目光如要喫人。
餘青白暗道這女人今天怎麼回事,平日裏很好哄,怎麼今軟硬不喫,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他無奈道:“這樣,我先帶歲歲去遊樂園,等她玩夠了,再帶她去醫院捐骨髓,這樣總行了吧?”
啪!
突然狠狠一巴掌落在餘青白臉上,他不敢置信的捂住臉:“你瘋了,怎麼打人?”
啪啪啪!
唐染乘機扯着他衣領,速度飛快連着三一巴掌甩過去:“我打的不是人,是畜生!還有,我女兒,是絕對不會給池月的女兒捐骨髓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餘青白被打的鼻孔流血,狼狽不堪。
他憤怒舉起手,唐染毫不畏懼死死盯着他。
她倒要看看,他想做甚麼!
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她就豁出這條命!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在房間裏響起,餘青白拿出手機看了眼,顧不得和唐染算賬,狠狠瞪她眼,就匆忙走到角落接起。
“月兒,怎麼了?”
“嗚嗚,青白,你快來,妙妙剛化療完,很痛苦,一直哭着要找你。”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餘青白掛斷電話,猶豫幾秒,回頭惡狠狠對唐染說道:“明天必須讓歲歲到醫院救人,我要是看不見她,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滾!”唐染隨手抄起桌子上的甚麼東西丟過去。
餘青白躲開,丟下一句“神經病”,摔門離去。
憤怒到渾身顫抖,唐染扶着桌子,緩緩坐在地上。
從認識到結婚,到如今,整整七年,她竟然從沒有發現,他是這樣卑鄙無恥,噁心的人渣。
突然,唐染髮現自己剛纔用來打餘青白的東西,竟然是擺放在桌子上的相框。
她匆忙爬過去,把相框拿起來,用手擦上面的污漬,甚至手指割破流血,都沒注意。
裏面是歲歲四歲生日時候的照片。
“對不起寶貝,媽媽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寶貝,嗚嗚。”唐染抱着相框再次痛哭。
許久許久之後,漆黑的房間裏,唐染依舊趴在地上默默流淚。
砰!
突然刮來的颶風,把窗戶吹來。
窗簾飛舞,傾盆大雨從窗口倒灌,地板上很快聚集了很多的雨水,唐染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在冰涼的水裏,趴了幾個小時。
天快亮的時候。
門外響起砸門聲。
唐染只剩一點神智,她以爲是餘青白,所以一動沒動,直到房門被砸開,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衝進來。
“唐染?你怎麼了?唐染!”
“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唐染被好友傅清送到醫院,高燒加肺炎,神智已經不清晰。
醫院窗口正對着繁華街道,巨大的LED顯示屏上面正在播放新聞。
她隱約聽見好像是甚麼颱風引起了海嘯。
又隱約聽見傅清在走廊裏打電話,說甚麼,她精神狀態不穩定,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她。
傅清是她的學長,畢業後在老師的海底實驗室工作,今天也是因爲聽說,她爲女兒報名,送女兒入冰棺,才匆忙趕過來找她。
唐染掙扎着拔掉輸液針,踉踉蹌蹌衝進走廊,抓住傅清的胳膊:“怎麼了?是不是歲歲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