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姐，您的衣服。”

保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打開門，接過她手中的衣服。

是一條藏藍色的長袖長裙，樣式老舊，像是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舊物。

我讓保姆去舊衣櫃裏找，沒想到她真的找到了。

這裙子……

更像一套學生套裝了。

無奈，我也沒有其他選擇。

換好衣服後，我對着鏡子轉了一圈。

裙子有些長，顯得我更加瘦弱。

我苦笑了一下，這身打扮還真是應景啊，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無助的、任人擺佈的過去。

“謝謝。”

她愣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脣顫抖着，似乎想說甚麼，卻又甚麼都沒說出來，只是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像是見了鬼一樣。

走出浴室，一股飯菜的香味飄了過來，順着香味，我找到了餐廳的方向。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陸霆半靠在欄杆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也格外冷漠。

“喲，這不是我們離家出走的大小姐嗎？怎麼，玩夠了，知道回來了？”

他語氣輕佻，眼神裏充滿了嘲諷。

我沒理會他，徑直下樓。

陸霆嗤笑一聲，跟在我身後。

餐廳裏，陸父和陸母已經坐在餐桌旁。

看到我，陸母猛的站了起來，踉蹌着朝我走過來，眼眶通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程雪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一邊輕拍她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慰：“夫人，您別激動，小心身體。”

我站在原地，看着這齣戲，心裏一片冰冷。

陸母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琪琪，你……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媽媽有多擔心你……”

她哭得傷心欲絕，彷彿我是她失而復得的珍寶。

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覺得她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箍着我，讓我無法呼吸。

程雪在一旁輕聲說道：“夫人，您先彆着急，讓小姐先坐下喫飯吧，這些天小姐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頓了頓，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懟：“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讓小姐受了這麼多委屈……”

陸母一聽，哭得更兇了，緊緊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嘴裏絮絮叨叨地說着一些我聽不清的話。

我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的寒意。

這雙簧唱得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纔是那個不孝女。

我的手被陸母攥得生疼。

微微用力，我想要掙脫她的桎梏，卻發現她抓得更緊了。

我抬起頭，對上她淚眼婆娑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餓了。”

陸父清了清嗓子，帶着一絲不耐煩說道：“好了，先讓琪琪喫飯吧。”

陸母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我的手，我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

傭人立刻盛了一碗米飯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筷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剋制着心底的翻湧，一粒一粒地往嘴裏扒飯。

米飯的味道很香，可我卻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