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顧言風也是這麼覺得的,畢竟我終於學會體諒他在外“賺錢不易”,學會理解他作爲一個男人“三心二意乃是常態”。
就像今天,他得知沈願來鬧,對於我態度平靜一事甚是滿意。
他說:“蔣寧,你能想開就行,別再像之前一樣鬧,弄得大家都難堪。”
“顧夫人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畢竟我們白手起家到今天,利益早就牽扯不開,離婚會讓雙方元氣大傷的。”
“男人在外面,總要有幾個來放鬆心情的,你知道她們不會影響你的地位就行。”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會哀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想着那個當初說要和我一心一意的少年究竟到哪裏去了。
可現在,我看着面前酒氣煙味纏身的顧言風,只覺得看見了一具半隻腳踏入棺材的屍體,還有屍體下層疊的鈔票。
誰會跟死人計較,又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所以我只是忍着噁心,理了理顧言風那沾着沈願香水味的領子:“嗯,我理解的。”
聽說顧言風又要給沈願辦畫展了。
砸錢更多,規模更大,聲勢更盛。
有人朝我通風報信,將那畫展的盛勢宣揚得上天入地,慫恿我去當場捉姦。
不怪他們不壞好意的看樂子心態,畢竟以前這樣的事情我做得不少。
顧言風第一次出軌,對方是個年輕貌美的小祕書。
那時我們的公司剛上道,有了點閒錢,我不敢亂花,還穿着淘寶79塊三件的短袖。
而小祕書卻已經能夠每天提着不同的名牌包包上班,每一個包都夠我買幾萬件短袖。
我衝到公司,先扇了顧言風,又打了小祕書,將渣男賤女的惡事揚得人盡皆知。
顧言風消停了一陣,很快又開始出軌。
第二次,是個沒名氣的十八線小演員。
當時公司已經打出名堂,可我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遇,在飯桌上爲了拿下一個單子和別人喝到胃出血。
而我送進醫院的時候,顧言風卻拿着我的血汗錢,給小演員砸了一個又一個資源。
我身體還沒好,又去片場抓姦,拿着棍子揍得不穿衣服的兩人上躥下跳。
頭幾次,顧言風大抵是對我有點愧疚,總是發誓不會再出去胡鬧。
可欲望是男人誓言的天敵,於是小四小五小六接踵而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而我鬧得多了,自然消耗了顧言風全部的耐心。
他開始指責我沒有女人樣,是個潑婦;開始罵我脾氣暴躁,是個瘋子;開始說“男人哪有不三心二意的?你讓我膩了還不讓我出去找新的?”
可是,當初握着我的手,說我最美的人是他;年少時倚在我的懷裏,誇我是世上最溫柔的人是他;結婚時熱淚盈眶,說要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也是他。
而他不離婚的理由,僅僅不過是離婚要分我一半財產。
滿目算計,瞧不見半分愛意。
去拿體檢報告的那天,其實我是想跟顧言風提離婚的。
那時不光是我的行爲消磨了顧言風的愛意,顧言風的屢次出軌也消磨了我的愛。
我甚至找好了律師,擬好了財產劃分,還勢必要拿回他花在情人身上的每一分錢。
可上天大概是憐憫我的。
惡有惡報,顧言風得了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