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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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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丫鬟冬青手中拿着宮中送來的帖子遞到她的手上,見到她掌心滿是血跡驚叫連連,連忙去準備外傷藥。

可擦掉血跡之後,掌心竟然完好無損。

之前被刺破的傷口不知在甚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小姐!”冬青疑惑地望着小姐的手心。

席雲知擺了擺手,神色淡定:“大驚小怪,可能是阿武不小心蹭上的,不如你去看看他。”

“阿武的?”

“對,阿武的,你快去看看他。”

三言兩語把鍋甩給阿武,然後掃了一眼帖子。

席雲知在冬青看不見的角度也暗暗稱奇,沒想到自己的傷口會不見。

既然要入宮就要挑選一點合適的伴手禮,這也是本朝的規矩。

簡單收拾一番,便帶着冬青和阿武出門。

玄武大街上人來人往,讓重生歸來的席雲知感覺有點不太真實。

神色有一瞬間恍惚,不知多少年她都沒有見過這種熱鬧的場景了。

忽然,前方人羣湧動。

冬青年紀小就喜歡看熱鬧,拉住自家小姐興奮不已:“小姐前面好像發生甚麼事了,咱們去看看吧!”

看着她滿是期待的眼神,席雲知也想看看這人間煙火了。

主僕二人手拉手,前往人羣奔走的方向。

人羣嘈雜,在說着甚麼。

“快看啊,這就是戰神成安王,如今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嘖嘖,成安王哎,竟然在撿垃圾喫。”

“白瞎這麼漂亮的人了,竟然跟狗搶食。”

席雲知剛剛靠近人羣就聽見這樣的聲音,頓時眉頭蹙起。

成安王不是還沒有到京城嗎?

人羣中一些人認出了她,紛紛讓開路,衆人面上的表情各有各的不同。

有看好戲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憐憫的。

更多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跌落塵埃,掉進泥潭,永遠爬不上來——

人羣自動爲她讓開一條道,讓她清楚地看見人羣圍着的人。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穿着華貴錦袍,長髮下俊朗無雙的面容。

這樣光風霽月的人,正在跟狗稱兄道弟,並且同食一根雞腿。

席雲知前世就聽聞過這個人,見面還是第一次。

宮中送來的帖子,就是給他舉辦接風宴。

“席大小姐來了,大家快讓讓!”總有不嫌事大的,一嗓子讓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席雲知的身上。

成安王與狗分食一根雞腿還不算,還拉着兩條狗的前腿歡快跳舞。

開心地喚它一聲:“狗哥!”

這狗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全身黝黑散發着惡臭,像是從爛泥潭裏跑出來。

看不出來原本皮毛的顏色,而成安王裴玄的身上也沾染了這些爛泥。

“狗哥,跳,跳~”說着裴玄就架起大狗的兩條腿,在原地跳起了胡炫舞——

席雲知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隻大狼狗發狂了怎麼辦?

如今的裴玄雙眸清澈,如同稚子般懵懂,根本不知道面前這“狗哥”多危險。

她小心靠近,結果那隻大狼狗獸眸兇狠的看了過來。

緊着鼻子,露出鋒利的獠牙。

周圍人連連驚呼後退,在說這隻狗要發狂咬人了。

席雲知蹙了蹙眉,站在原地,手中已經握住了簪子,一旦這隻狗有異動馬上會把狗擊S。

許是她站在這裏許久,成安王終於注意到了她。

俊美無雙的臉上帶着泥點子,清澈蠢萌的眸子望着她。

眼裏倒映着她的身影,像是感受到她的S氣連忙把狗哥護在身後。

“啪!”

成安王從狗子身上揪下來一塊臭泥,砸在席雲知的裙襬上。

泥點子飛濺,有一滴崩在了她的臉上。

“小姐——”冬青趕緊拿出帕子準備爲她擦拭。

所有人都在等着席雲知發怒,前幾天退婚時候她暴躁的脾氣可深入人心。

他們都在看好戲,等着她暴揍成安王。

默默爲他送上祝福,這麼好的王爺以後就要嫁給這個悍婦了。

嘖嘖,可惜,可惜。

冬青聽着百姓們的議論憤憤不平,想要辯解被席雲知攔下,對她輕輕搖頭。

席雲知目光平靜地盯着,呲牙咧嘴的惡犬,四目相對——

冬青更是緊張地抓着她的衣袖,如果惡犬攻擊她會奮不顧身擋在小姐身前。

一場血戰一觸即發。

“過來。”席雲知聲音平靜。

周圍的百姓卻竊竊私語起來。

“這席大小姐不會是想要訓犬吧?”

“不可能,你看這犬的體型一看就是有狼的血統,只認一個主人的。”

“哼,我看着席大小姐託大了,一會被狗撕咬的時候可別怪攀上我們就好。”

在百姓們的議論聲中,那惡犬竟然收起了獠牙,從裴玄的身上下來耷拉個腦袋,豎起的耳朵變成了飛機耳。

高聳的尾巴耷拉下來一下下掃着。

嗚咽着討好地匍匐在席雲知的腳邊,眼神更是小心翼翼討好。

圍着的人也都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一個眼神就能讓惡犬老實。

席雲知沒有嫌棄狗身上都是爛泥,用力在狗頭上呼嚕了幾把,這纔看向裴玄。

惡犬遠離了他,她的心才放下來。

“冬青,去找套乾淨的衣衫來,順便去客棧定個房間,找個地方給成安王收拾一下。”

席雲知試探性的去拉裴玄的袖子,生怕嚇到他。

她扯了脣角露出一個友好的笑意剛想張口——

還不等說話,裴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本就沾了髒泥的錦袍更是髒了。

席雲知整個人都僵硬了,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還不等哄他,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呦,席大小姐這是在幹嘛?哄孩子麼?”

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秦朗那個賤人!

“嘖嘖,當初退婚時候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狼狽哦!”

秦朗站在人羣中幸災樂禍,搖着手中的摺扇。

“一個連庶子都容不下的毒婦能是甚麼好人?說不準以後這成安王也要被虐待的。”

“看看,這煞氣連狗都懼怕,嘖嘖——”

席雲知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

從狗屁股上抓起一把臭泥甩了過去,吧唧一下呼在秦朗的嘴上。

“你個沒屁格楞嗓子的玩意兒,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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