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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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婚八年,周淮之是娛樂圈有名的寵妻狂魔。
身爲娛樂圈頂流的他,從未有任何緋聞。
和當紅小花一同上綜藝,他總是避之不及。
“不好意思,我太太會沒有安全感。”
出道多年,他各個平臺的頭像都是和我剛在一起時的背影照。
圈子內無人不羨慕我們的愛情,也無人不期待這背影前,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
可今天在我收拾衣櫃時,意外在周淮之的外套裏發現一張孕檢單和一張親密照。
那女孩小腹已然隆起,只穿着一件男人的襯衫坐在鞋櫃上,而襯衫的主人正上半身赤裸給她穿鞋。
孕檢單上的名字正是照片上的女孩。
對此,我並不陌生。
她正是周淮之前些天拒絕的小迷妹。
……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我淡定自若的把照片放回口袋裏,自顧自的整理一旁的衣服。
周淮之一身酒氣環上我的腰身,軟着聲音道,“阮阮今天怎麼還沒睡,陪我去睡覺覺好不好?”
見我沒有回應,他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睛,目光落在我手上正整理的外套上。
周淮之瞬間沒了睡意,環在我腰身上的大掌有些僵硬。
“這......這件外套前兩天送給別人了,你看我這記性,怎麼又帶回來了。”
看着他臉上那遲鈍的慌亂,我平靜的點了點頭,“沒關係,我剛好收拾到這一件,還沒動。”
他暗自深呼了口氣,繞過我將那件外套抱在懷裏,“阮阮,你每天已經很辛苦了,以後這些事情都等我回來,我來做。”
他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的去摸那口袋裏的東西。
我眼皮抬也沒抬的疊着衣服,餘光透過鏡子看着他那故作輕鬆的樣子。
心裏止不住泛起一股噁心。
“阮阮,你......我......我剛剛看見這口袋裏還有東西,你沒動別人東西吧?”
聽着這心虛的口吻,無非是向我一次又一次證實那口袋裏東西的真實性。
停頓片刻,我不耐煩的點了點頭,“沒有,口袋裏有甚麼很重要的東西嗎?”
周淮之連連搖着頭,臉上尷尬的笑着,“不是,我只是覺得如果意外看到了別人的隱私,不太好。”
我回房休息後,周淮之在衣帽間忙活了好一會才爬上牀。
他從背後抱住我,語氣親暱,“阮阮,我看衣帽間很久沒有新東西了,剛好這兩天我沒有工作,明天我陪你去買一些,好不好?”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假寐。
我和周淮之青梅竹馬,結婚八年。
他從未做過任何讓我感到沒有安全感的事情,更是會處處和異性保持距離感。
平時的商業酒會以及交際來往,他次次抱着冒犯別人的可能從不參加。
他拒絕的原因永遠只有一個。
“我家還有一個小朋友在等着我,我不能耽擱太久,她會擔心。”
他的社交賬號更是沒有任何其他女性,即使是想要捧他的女老闆,他也會毫不猶豫拒絕。
“我掙錢就是爲了我老婆,但凡做了讓她不開心的事情,那我掙再多錢,都是得不償失。”
圈子內他寵妻狂魔的名聲就此傳開,無人不驚歎他英年早婚,也無人不羨慕我有一個國民老公。
想到此處。
外套裏那張孕檢報告單和曖昧照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猛然睜開眼睛,看着面前平靜的一切,緩緩吐出口氣。
“不用了,我甚麼都不要。”
周淮之聽到我的話將我抱的更緊,不停的蹭着我的脖頸呢喃。
“寶寶是不是責怪我這段時間太忙,沒能好好陪你?等寶寶開心了再賞個臉,好不好?”
我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面前就已經擺滿一排當季最新款的衣服。
周淮之像往常一樣站在那裏給我熨衣服,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回頭看着我笑。
“小懶豬,是現在起來看看你的新衣服,還是再睡個回籠覺?”
我沒有動作,平躺在牀上呆呆的望着他。
自從結婚以來,這些年無論大事小事,只要是跟我有關的,他均是親力親爲。
我實在是想不通。
這樣面面俱到的男人。
爲甚麼會出軌呢?
看着那一排排擺滿的衣服,沒一件不長在我的審美上。
我剛靠近,周淮之就拿起一件親自替我試。
“阮阮,下週我的電影首映禮,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周淮之這些年每一部劇或者每一部電影,都或多或少跟我帶有關係。
每一次都讓我有滿滿的參與感。
可這一次,即便是最喜歡的品牌穿在自己身上,我也只覺得這件衣服壓的我喘不上氣。
“我不去,這段時間太累了,我想休息。”
周淮之並未否認我的話,緩緩攬着我的肩膀,讓我足以依靠在他的懷裏。
“不想去就不去,這段時間是我的疏忽,沒能好好陪你,我也不去了,我在家陪你休息。”
我不禁抬頭看向他。
和以前無數次這個場景一樣,沒有任何異樣。
他常常會擔心我沒有安全感,無論做甚麼都事無鉅細的跟我彙報,凡事也都在我的點頭之下才會去做。
哪怕是再重要的粉絲見面會和籤售會,若是我身體不舒服或者有事不去,他也不會去。
他身邊的人不止一次拿這件事開過玩笑,“寵妻狂魔也不帶這樣的,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老婆一樣。”
“江阮和別的女人到底有甚麼不一樣,能讓你這麼當個寶貝。”
他總是毫不猶豫的回應,“沒有阮阮,我會死。”
這次的首映禮他期待了太長時間,無異於是他的夢想。
想着,我躊躇開口,“付出了這麼多心血,要不你還是去吧?”
周淮之將我的肩膀攬的更緊,緩緩在我額間落下一吻。
“阮阮,在我的世界裏沒有甚麼比你更重要,其他只不過是讓你開心的陪襯。”
最終,我還是妥協決定陪他去這次首映禮。
我將這些新衣服放回衣帽間時,下意識去掏那昨天晚上外套的口袋。
外套口袋裏已經甚麼都沒有了。
我渾渾噩噩的走向門外,卻被門外的場景嚇得當即止出腳步。
照片上的女孩此刻正站在我家門口,拉扯着周淮之的衣袖撒嬌。
“淮之哥哥,你這兩天也不聯繫我,你是不是忘記我了?”
周淮之臉色難看,十分小心警惕的東張西望,壓低聲音道。
“誰允許你找到我家裏來的?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就算天塌了也絕不能出現在我老婆面前!”
那女孩聽着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梨花帶雨的撫摸着小腹。
“可是就算我能剋制住自己,我也控制不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想爸爸......哥哥,能不能別這麼無情?”
我鬼使神差的從房間裏走出來,周淮之察覺到我的動作,猛然將房門關上。
“阮......阮阮,你怎麼出來了?”
我強壯鎮靜,扯了扯嘴角,“我想出來倒杯水。”
周淮之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快步朝我走幾步,又停在我幾步之外。
“阮阮,這次首映禮出了點事情需要我現在過去處理,你在家乖乖等我,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將他眼底的慌亂之色盡收眼底。
可是他出門的瞬間,我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顫抖,心情格外沉重的跟隨他的腳步跑了出去。
他帶着那個女孩急匆匆的朝地下車庫跑去,剛走到沒人的地方,那女孩便抱着他的脖子親吻起來。
我心裏止不住一陣噁心,蹲在一旁的角落裏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彷彿此刻我就像暗溝裏的老鼠,偷窺着那原本屬於我的幸福。
我將指甲掐進手心裏,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你最近乖一點,下次想我的話可以早一點告訴我,我抽時間過去看你。”
周淮之一臉寵溺的摸着那個女孩的頭。
女孩撇着小嘴,眼中的淚水呼之欲出,委屈道。
“你整天連滿心滿眼都是你老婆,我哪知道哥哥甚麼時候纔想我,甚麼時候願意見我呢?”
女孩一邊說着,一邊撩撥着周淮之,二人都十分享受這種過程。
心裏的酸澀和苦楚湧上心頭,我死死的捂着嘴,生怕自己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看着那二人已經席捲到車上,小女孩滿臉紅暈,“哥哥,醫生說了,滿三個月就可以了,不如今天......”
周淮之依舊心有戒備的瞟了瞟周圍,語氣堅定,“不行,這裏可能會遇到認識的人,我們還是去老地方。”
直到那輛熟悉的車在我面前呼嘯而過,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死死的蜷縮在角落,抱着自己失聲痛哭。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等我再次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時,我已經平靜的躺在被子裏了。
今天和周淮之在地下車庫擁吻的人。
是周淮之的小迷妹。
白薇。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周淮之曾經在山區拍戲時,我在一個雨夜給他送飯,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她。
她只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雨衣,懷裏抱着一個飯盒,艱難的往山上爬着。
我十分不忍心,開車將她帶回家。
在周淮之回來的時候,她更是滿心滿眼的歡喜,激動的淚如雨下,一句話也說不出。
周淮之並沒有過大反應,反而心疼的抱着我。
白薇禮貌的站在那,看着我的眼神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感激。
我心裏並不在乎。
君子論跡不論心,我也不指望她回報我甚麼。
我認爲大多數人都是格外清醒的分得清,分得清理想和現實。
更何況也不會在明知道別人有家庭的情況,知三當三。
可是我遠遠低估了人性。
我渾渾噩噩的扒拉着跟周淮之有關的一切,妄想尋找到他愛我的那些證據。
可在我刷論壇的時候,意外發現周淮之那百年不變的頭像突然換了。
周淮之出道多年,他所有社交平臺上的頭像,都是和我剛在一起的背影照。
他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只不過是虛無縹緲之物,他只要我有安全感,要我開心。
可現在他的頭像,卻換成了一個白底的薔薇花照片。
而周淮之的關注裏面,也從只有我一個人變成了兩個。
另外一個人。
正是白薇。
白薇的背景圖,是她二人在白牀單上的牽手照。
簽名更是扎眼,“期待我們的一加一等於三。”
看到這裏,我莫名笑出了聲。
這些年周淮之從未和我提起過孩子的事情。
他曾告訴我生孩子太過傷身體,如果我不願意,他家裏也沒有皇位要繼承。
後面的理由便是他工作太忙,我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
可是現在。
他卻又那麼可笑的和另外一個女人有了孩子。
不愧是大影帝。
他的演技竟然已經好到,連我這個枕邊人都分不出真假了。
一直到深夜,周淮之纔回到家裏。
他帶着我最喜歡喫的糕點,像是求誇獎的孩子一樣在我面前轉了一圈。
“阮阮,你最喜歡的糕點開門了,我可是排了大半個晚上纔買到,快來嚐嚐!”
見我沒有任何動作,他迫不及待的將糕點拆開遞到我面前。
“阮阮,外面的天氣那麼冷,你就心疼心疼你老公喫一塊吧,就喫我手裏這一塊。”
我支起身子接過他手裏的糕點,剛掰開,裏面的戒指瞬間掉落在我面前。
這戒指是我一直想要的款式,國內早已經斷貨,就算想在國外買到也要費不少精力。
周淮之滿臉期待的捧着臉看着我,“阮阮快看看喜不喜歡,從結婚那年我答應過你的,以後每年都會向你求婚一次。”
周淮之一邊說着一邊拿過掉在我面前的戒指,鄭重其事的單膝跪地在我面前。
“江阮寶貝,這是我們結婚的第八年,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沉默了下來。
見我沒有回話,他拿過我的手就要幫我把那枚戒指戴在我手上。
我下意識避開他的動作,啞着嗓子問:
“你後來是怎麼認識白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