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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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聯繫好律師,帶着當年的股份合同直奔律所。
我想如果我儘快把雲玉的股份賣掉,這個賠償就能補上了。
周律師,是我在一次宴會上認識的,同爲女性,我相信她能幫到我。
周律看過合同後,一板一眼地詢問。
“沈女士,不知您的訴求是?”
我攪了攪手邊的熱咖啡,緩緩道:“我手裏的股份要賣給別人,你看可行嗎?”
周律聽了我的話,挑挑眉頭。
“恕我直言,沈女士,我有更好的辦法,不知道您想不想聽聽看?”
我眼睛一亮,自己果然沒有找錯人:“願聞其詳。”
周律推了一張名片過來。
宴雲修。
晏家嫡系幺子,宴雲山的死對頭。
畢竟長子已經繼承家業多年,根深蒂固,根本沒有把宴雲山放在眼裏。
次子常年旅居海外,海城根本見不着人。
宴雲修不同,他和宴雲山的生日只差了一個月。
聽聞宴夫人生下他就難產過世,其中說不定就有宴雲山母親的甚麼事。
宴雲山懼怕晏家,更怕這個視他爲眼中釘的宴雲修。
周律臉上依舊不苟言笑,嘴裏說的話卻直接了許多。
“晏總讓我帶他向您問好,不知道沈女士有沒有興趣將股份轉賣給他?”
“不着急,您可以慢慢想。”
我看着面前從容不迫的女人,心下了然。
我和周律是三年前在宴會上認識的,從那以後見面次數不多,但每次這個女人給我留下的印象都很深。
年紀輕輕,就在海城數一數二的律所裏擔任高級合夥人。
與我在交際場上的笨拙不同,周律與人打交道遊刃有餘,是我望塵莫及的段位。
起初我們認識,是我被多灌了幾杯酒,逃到了洗手間。
她好心借我口紅補妝,還傳授了好幾門躲酒小技巧。
後面又有幾次碰見,也都恰好是這種舉手之勞的幫助。
碰不到的日子,周律也從來沒有私下聯繫過我。
海城確實不大,我也不是多疑的人。
如今看來,天下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當初接近我,就是爲了今天吧!
她是宴雲修的人。
我一直以爲當年幫助宴雲山建立雲玉站穩腳跟,是我和宴雲山之間的事。
晏家內.鬥再兇,跟我一個外人也沒甚麼關係。
沒想到人家三年前就盯上了我。
在簽下股份代持協議的那一刻,我還是猶豫了一瞬。
腦海閃過大學四年裏宴雲山的貼心,閃過一起創辦雲玉時的艱辛,閃過後來他越來越挑剔的打壓。
最後閃過林琅的臉,閃過宴雲山的背刺,以及五個億賠償金。
我最後還是義無反顧簽下了字。
我知道,這個字一旦簽下,就是爲宴雲山埋下了一顆大雷。
也爲我們的感情徹底畫上了句號。
他最恨背叛。
我們再也不可能了。
可我們早就沒有可能,是他親手把我推進深淵,如今的我只不過是從深淵爬出來的可憐人。
渾渾噩噩回到家。
我開始打包所有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
坐上飛機的那刻,我才感覺自己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