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疼.......
疼痛伴隨着隨着熱浪襲來,像是要將她撕碎。
冷汗涔涔,明燭如夢魘一般,猛地睜開了眼,刺眼的陽光讓她下意識抬手遮擋,接着瘋狂摩挲臉側。
她的臉......還在!
這不是陰森幽冷的地下室,而是一個明亮寬敞的房間,入眼是整片的大紅。
這是她在傅家的婚房!
她聽人說過,人在臨死之前,過去的事情會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裏浮現一遍。
可額角傳來清晰的疼痛,昭示着這並不是個夢。
明燭立即低下頭,四處摸索檢查自己的身體。
除了額角微微刺痛,身上沒有任何一處燒傷。
皮膚光潔如玉,連那些被折磨留下的傷疤痕跡也不復存在。
她的心底忽然燃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顫抖着從枕頭下翻出手機。
打開一看,時間居然是三年前,她剛嫁給傅南津的日子。
她確確實實地回到了三年前!
難道老天爺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所以纔給了她重來一世的機會?
可看着空蕩的房間,明燭只覺得心寒。
曾經她也是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明家大小姐。
當年她遭遇了對家的惡意綁架,是傅南津受着傷,穿越火海,一步一步將她背了出去,她深陷他如神邸般的身影,死心塌地地愛了他十年。
年少時,她因傅南津的相護而愛上他,可傅南津厭惡這場家族聯姻,便連帶着她也一起憎惡。
昨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但傅南津依舊選擇去書房睡下,就是爲了跟她劃清界限。
明燭心底泛起苦楚。
上一世,她因爲對傅南津情根深種,吃了太多的苦。
幾乎是家破人亡的結局。
即便是恩情,也早就該還完了,剩下的,她要從前世虧欠她的人身上一一討回來!
想罷,她起身穿好衣服,直奔書房。
她敲開門,對上傅南津那張俊逸冷冽的面容。
他正坐在沙發上翻閱文件,襯衣隨意地解開了兩枚釦子,依稀可見他完美的身形,窗外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使得清冷疏離的面容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明燭看着他的側臉,驚覺恍如隔世。
面對她的到來,傅南津平靜無波的眼底流露出一絲厭倦,連帶着周身的氣息都冷冽下來。
“有事?”
簡潔的語言,竟是一個字也不願與她多說。
明燭看着面前那張曾讓自己朝思暮想的臉,酸楚擊打心臟,細細密密的疼麻涌上來。
這是她付出了整個青春的愛人。
許久,她開了口,幾乎是斬釘截鐵的態度。
“我要離婚。”
似乎是離婚這個詞太過荒謬,傅南津放下手裏的文件,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在搞甚麼把戲?昨晚勾引不成開始鬧離婚?”
提起昨晚,明燭的額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昨天晚上,她爲了得到傅南津的心,故意穿着幾塊布料來“撩撥”他。
結果顯而易見,不僅惹怒了他,還害得自己被推倒在地,額頭狠狠地砸在了大理石桌角上。
傅南津也沒管她,直接去了書房。
明燭勾起嘲弄的笑,這一幕落在了傅南津眼中。
他蹙起眉,“你笑甚麼?”
明燭的視線變得幽遠,“沒事,笑自己愚蠢罷了。”
他站起身,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這次是甚麼,欲擒故縱?”
明燭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底的苦澀,臉上帶上了似嘲似諷的笑,“傅南津,你以爲你是甚麼香餑餑嗎?因爲你不是良配,所以我要離婚,能聽懂嗎?”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二天。”傅南津眼中掠過煩躁,緩緩朝她逼近,“昨天你還不知羞恥地勾引我,今天說要離婚,你覺得我會信嗎?”
他的嗓音低沉好聽,卻又透着刺骨的寒意。
兩人距離極近,無形的壓迫感極其明晰。
“明燭,我沒有耐心陪你玩。”
她又在謀劃甚麼?
傅南津依舊清楚地記得,高三那年,他親眼看着明燭揪着一個女生的衣領,目光凌厲。
“我警告你,要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出現在三班,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女生迫於她的威懾,瑟瑟發抖,滿臉都是淚。
下午的時候,他就聽說高三有女生因爲霸凌同學被記了處分。
明燭轉頭就過來和他哭訴自己被記過。
霸凌女同學,這個結果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思緒翻湧,傅南津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高中的時候,他就見識過明燭死纏爛打的一面,花招層出不窮。
本以爲聯姻後會安分守己。
......
明燭眼睫輕顫的盯着一處,微微出神。
年少時飛蛾撲火般的喜愛終究在這般消磨下變成了無奈與恨,爲何前世她醒悟的那麼晚呢?
“我也沒心情跟你玩。”明燭將無名指上的鑽戒抽離,隨手扔在桌子上。
然後一字一句道:“過兩天我把離婚協議書送來,在這期間,我不想看到你,我們好聚好散。”
語畢,她直接轉身想要離開,傅南津卻眉頭緊蹙,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按在了身後的牆上。
明燭驚呼一聲。
男人陰沉的氣息壓下來,“你又想......”
他話還沒說完,外面忽然傳來“咚”的一聲!
兩個人都是一愣,傅南津反應最快,他大步上前,一把拉開了門,待看清之後,瞳孔驟縮。
“奶奶!”
傅老太太正躺在地上,一臉難受的捂着心口“哎呦”。
明燭聽到動靜,心下一凜,忙不迭跑了出來,見狀心臟也是一縮。
傅南津已經彎腰將人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厲聲道:“備車!”
傭人們火急火燎去準備。
“我也要去!”明燭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
整個傅家,只有傅老太太是唯一對她好的人。
傅老太太對她一貫溺愛,她剛纔一定是聽到了她鬧離婚才突然發病的,明燭心底湧上自責與擔心。
情況緊急,傅南津也沒心思管她,便帶着她一塊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