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米價飆升
秦莜莜沒有齊大夫的菩薩心腸,每天想着怎麼拯救蒼生。
但是這人對她的脾氣,說幾句提醒的話還是可以的。
“大嫂,你別這樣。你越是這樣,越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咱們就不安全了。”
自打拿了這五十兩銀子,楊招娣就像連體嬰一樣,幾乎黏在了她身上,把銀子包圍的密不透風。眼睛還四處瞟着,看誰都像是要劫她錢的土匪。
這才走了十來米的路,已經有不少人回頭看她們了。
再這樣下去,沒想法的人也會被勾得有了感興趣。
“走,咱們去畜牧交易市場。”
畜牧交易市場是一個到處都是賣活物的地方。
家禽區,全都是賣雞鴨鵝狗這種活物的。
像牛市,馬市這種比較貴的牲口,都有單獨的區域。
秦莜莜來的是騾子區。
“莜莜,咱們來這兒幹啥?”
“我想買頭騾子。”
秦莜莜考慮過了。
他們家的鍋碗瓢盆兒雖然不多,但是人員挺特殊的。
首先就是她二嫂,都快要臨產了。指望她走萬里路逃荒,那是不可能的。
其次就是她大嫂,腿上有舊疾也不是能走遠路的人。
還有她爹早年間被他大哥給推倒磕到了後腦勺,隨着歲數越來越大,頭疼病的次數越來越厲害,每次疼起來就恨不能打暈了自己。
她娘也是,坐月子的時候沒有坐好。
剛生了孩子就被她奶叫起來在大雨裏搶收莊稼,從那以後每每陰雨天就全身骨頭疼痛。別說是走路了,疼得的時候躺都躺不住。
最後就是家裏的兩個頂樑柱大哥二哥了,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提着個娃子。
這麼一看,買個一輛板車都裝不下。
“買那個幹啥?它又不能下崽兒。”
沒錯,騾子是馬和驢的產物,所以幾乎是沒有後代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價錢上稍微便宜一些。
“馬咱們是買不到的,得有官家的憑證,私自買賣是犯法的。
牛呢,不能買。它是犁地的好能手,但不適合拉貨跑遠路。再就是它的肉實在是太香了,太補了。我怕出了城門就被那些流民給盯上了。
剩下的就是驢了。它的耐力沒有馬好,性情有時候還暴躁,最重要的是它沒有多大的力氣,能承受的重量實在是差太多了。
而騾子呢,它就不一樣了。它既有馬的耐力和承受力,還有驢的速度,性子溫和些,最重要的是它喫的不多。”
別小看了它們的糧草,細算下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呢。
楊招娣聽得一愣一愣的,瞪大了雙眼還有點崇拜的看着秦莜莜,“莜莜,你咋懂得這麼多?都是方童生教的嗎?”
秦莜莜:“……”別在她最開心的時候提這麼晦氣的人。
果然晦氣的人就會招事端。
秦莜莜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村裏的人。
“秦莜莜?你來這裏幹啥?”
楊招娣:“俺們當然是來買……”
秦莜莜趕緊捂住了楊招娣的嘴巴,“大嫂,別把咱們去書店的事說出去。我還想再找一找其他掌櫃的,等拿到賬本了再說。”
楊招娣:“???”俺啥時候說去書店的事了?再說了,她們也沒有去過啊!
楊招娣不理解,但是很支持,用力點了點頭。
“啥?你你真去書店了?你跟方有傑來真的?”
秦莜莜:“你可別往外瞎說啊!我們真的沒有去過書店,更沒有找過賬本的事,都聽錯了啊!
走走走大嫂,咱們趕緊回家,別讓他們看見了。”
等秦莜莜走了以後,村裏的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眼,“走,趕緊回去告訴方家去。”
眼瞅着那些人都走了以後,秦莜莜才帶着楊招娣去買騾子。
“莜莜,咱們爲甚麼要騙他們啊?”
當然是爲了敲山震虎了。
秦莜莜:“等咱們回家了你就知道了。走,咱們去買米。”
買完了騾子後,五十兩銀子變成了二十兩。
楊招娣終於不再擔驚受怕的了。
但是糧鋪子裏的價錢貴得讓她受不住了,差點咬到了舌頭。
“這這這米咋這麼貴?!三百文一斗,一兩銀子兩鬥。娘耶,這是喫米還是喫銀子?”
“嫌貴可以不買啊!我們又沒有強求你。再說了,你看的那是稷米當然要貴一些了。便宜的有糙米,再不行還有麩糠,那個八十文一斗。”
楊招娣:“啥?麩糠都賣到八十文了?”
“甚麼叫麩糠都賣到八十文了?”
賣貨郎的眼睛都快甩到天上去了,滿臉都是瞧不起的神情。
“你去外面看看那些難民,別說是麩糠了,就是樹皮都沒得喫。你還嫌棄麩糠。
我告訴你,這都是限時限量賣的。再過一會兒,一粒米你都摸不到!等着捱餓去吧。”
秦莜莜:“嫂子,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楊招娣:“對,他家的米實在是太貴了,咱們去買便宜米去。”
米便宜是不可能便宜了。
平時的時候,可能爲了競爭客流量會便宜個兩三文錢。
現在都供不應求了,怎麼可能會降價?
她之所以不在這家鋪子買,是因爲她不想花錢買氣受。
花同樣的錢,爲甚麼不去一家態度好的鋪子?
情緒價值也是價值啊!
果然她們轉了兩三家後,發現米的價錢都翻了平時的兩三倍。
算了,稷米是買不起了,買了點糙米。
剩下的錢還得買面、布匹、油紙布之類的。
看着五十兩不少,最後竟然花的就剩下了幾文錢。
把欠陸無病的進城錢還了,基本上就沒有剩餘了。
這還沒有開始逃荒呢,就沒錢了。
不行,她得趕緊想辦法弄點錢花。
“秦莜莜,你快點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家,別躲在裏面不出聲。你有本事污衊我,就有本事開門啊!”
秦莜莜剛從縣城回來,就在門口撞上了方有傑帶着一幫人在叫門。
嘿,錢這不就來了嘛!
“誰啊誰啊,是誰沒拴住跑到我家門前狗叫?”
牽着騾子跟在秦莜莜身後的陸無病,驚訝的挑了挑眉。
就連楊招娣也嚇了一跳,趕緊拽了拽秦莜莜的胳膊,“莜莜,那不是狗,是方童生來了。”
“哇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方童生呀!”秦莜莜捂着嘴萬分驚訝,略帶着一絲看不出來的歉意說道。
“不好意思哦,剛纔光聽到狗叫聲了。沒有看清楚它的真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這位狗童生……不,是方童生,你都是童生了,是個文化人兒了,應該不會跟我計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