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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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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兒啊,打仗三年未歸,走的時候還全手全腳的,怎麼突然就受了這麼重的傷啊!”

宣武將軍府後院,一婦人掩面啼嚎,哭聲如雷。

姜苒陪侍左右,看着婦人身前坐着的面色發白的男人,心緒有些微妙。

這是她成親三年的夫君,徐知欽。

還記得大婚之日,她滿心的歡喜與他拜堂,頂着貴重的頭冠在喜牀上等了半天,一顆心雀躍又緊張。

沒人比她更明白,今生能嫁心愛之人爲妻,是甚麼樣的感覺了。

她那時候滿腦子想着,天底下大概不會有比她更幸福的女子了。

可她沒想到,在婚房中盼了又盼,等着徐知欽進來掀她的紅蓋頭時,最後等來的卻是他突然上戰場的消息。

他連喜房的門都沒進,便脫下一身紅袍走了,此後三年未歸。

直到半個月前,他在邊關不幸重傷的消息傳來。

她和公婆心急如焚,苦等多日,終於將他盼了回來。

不過看他的身子,似乎好些了,並不如信上寫的那般嚴重。

正愣着神,姜苒耳邊忽就響起了徐知欽低沉溫和的聲音。

“娘,別哭了,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這一路上多虧了月娘照顧。”

姜苒聞之一怔,掩在袖中的兩隻手不自覺攥緊了。

徐知欽回府時,身邊只跟了一個屬下,其他隨行的人被暫時安置在附近的客棧中。

徐知欽是個武癡,最大的期望就是征戰S敵立軍功,重振宣武將軍府往日的榮光,不然也不會在新婚夜就拋下她,隨城外駐軍奔赴邊關。

臨走前,他隔着喜房的門,低沉的嗓音緩緩飄進她耳中。

“阿苒,對你不起,待我得勝歸來後,定當盡力補償。”

他以爲她會怪他,因爲他確實沒有做到一個爲人丈夫應有的責任。

可她無怨無悔。

因爲嫁與他爲妻,本就是她多年來的夙願,只是他從不知道罷了。

婆母說,他喜歡的東西,不是兵書就是武器,在終身大事上就是塊木頭。

若沒有婆母操勞,這輩子怕是連媳婦都娶不上。

可是此刻,她卻從他口中,聽到了別的女子的名字......

正想着,姜苒敏銳察覺到婆母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不過很快又移開。

“她既隨你一起回京,怎麼不讓她進府,好歹是江南商聖,我們總不能怠慢了人家。”

這話說得極爲微妙。

姜苒的目光在婆母和徐知欽身上來回掃過,隱隱猜到甚麼,心中有些酸澀。

江南商聖的名號,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大約是一個月前,邊境大軍困守逐鹿鎮,艱難等了多日才終於等到後方糧草。

然而那糧草卻不是朝廷送去的,而是江南商聖聽聞邊關戰事喫緊,不遠萬里,捨命送糧,由此才助大軍守住了逐鹿鎮。

皇上聽聞此事後,對江南商聖大肆嘉獎,言其巾幗不讓鬚眉,乃天下女子之表率。

人們由此才知曉,那富甲一方的江南商聖溫霽月,竟是個女子,一時對她敬佩有加。

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尋常男子都不免害怕。

而她爲了給大軍送糧草,竟然親自上戰場,是何等的有膽有識。

姜苒的目光在徐知欽臉上停頓片刻,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

“溫姑娘捨命送糧,令人敬重,夫君確實應當帶她回府,好好設宴款待一番纔是。”

徐知欽朝她看過來,溫和的眸子中摻雜着一絲歉意,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阿苒,月娘在邊關救過我的命,若不是她,我早就化成一具白骨了,我們在血雨廝S的戰場上互相扶持,我曾答應過她,若有命回京,定娶她進門。”

姜苒聞言,心一下子像是被甚麼東西刺了一下,聲音卻依舊輕輕柔柔的。

“溫姑娘救過你的命,夫君就要以身相娶報恩情?那是不是往後任何救過你的女子,你都要娶回來?”

徐知欽蹙眉搖頭,“我不輕易對人許諾,但承諾了,就要做到。”

姜苒垂下眸子,又問:“皇上曾贊溫姑娘是女英豪,她那樣的性情,願意委身你做妾?”

徐知欽再次搖頭。

“不是妾室,而是平妻,與你平起平坐,地位相當。”

姜苒笑容酸澀。

“可夫君應當知道,我朝律法有明文,丈夫在外若有新人,外娶進來的平妻是不得入族譜的,且平妻隨丈夫歸家後,進了門就要向丈夫的結髮妻子磕頭執妾禮。”

所謂平妻,不過是說着好聽罷了。

徐知欽聞言皺起了眉,目光更是疑惑地看向徐老夫人,似是在詢問本朝是否有這樣的律法。

徐老夫人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甚麼妾不妾的,溫姑娘是女子表率,又富甲一方,待日後進了門,用咱們徐家自己的規矩,那就是欽兒的平妻,與你無分大小的。”

姜苒聽着她袒護的語氣,微微挑眉。

“這麼說,婆母早就知曉此事了?”

徐老夫人沒想到她會這般直截了當地問,笑容越發勉強。

“自是不知的,只是欽兒眼下既然提出來了,我這個做孃的難免要說兩句。

“那溫姑娘是商戶出身,身份與你無法可比,但好歹救過欽兒的命,咱們徐家最重情義,她既傾心欽兒,照理說給她一個名分實屬應當。”

說到這兒,她忽又抬頭看向姜苒,老眼中露出幾分疼惜和慈愛。

“苒兒,娘知道此事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等溫氏過門後,我這個做孃的定會幫着你好好壓制她。”

姜苒靜靜聽着,面上始終一副平靜無波的神情,內心深處卻早已翻江倒海。

溫霽月尚未進門,老夫人便稱其溫氏,這是比誰都認可她的身份。

真等溫霽月成了徐知欽的平妻,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幫着她壓制溫霽月呢?

更何況,她也從沒想過要壓制誰。

她只是......

想到這兒,姜苒不由自主看向面前的男人,目光黯淡。

她只是,對他有些失望。

大婚之夜,他的承諾猶言在耳。

可是如今,也只有她自己銘記於心罷了。

徐知欽也朝她看過來,不知是誤解了她的眼神,還是對老夫人的話有所觸動,語氣誠懇認真。

“阿苒,當初娶你進府時,我並不懂情愛,只是聽人說你知書達禮,宜其室家,我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娶親當夜我便隨軍出征,且三年未歸,確實也對不起你,可世事無常,老天偏偏讓我遇見了月娘。

“她與世間女子截然不同,我難以自拔地愛上了她,所以還望你能成全。”

說完,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你也不必擔心月娘進門後會否威脅你的位置,她性情坦率,是最不屑內宅爭鬥的。”

姜苒見他竟如此猜想自己,忍不住難過。

“你以爲我是在乎自己在徐家的位置,擔心我會因此阻撓溫姑娘進門,才特意說這些?”

現在的徐家是甚麼光景,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宣武將軍的名號,是徐知欽的太爺在世時打下來的。

可惜打家容易守家難,徐老太爺過世後,徐家便家道中落了。

徐知欽的父親和大哥在朝中雖有官職在身,但都是微末文臣,一個平庸怕事,一個老實本分,都不是能立家業的人。

至於他母親和他大嫂,更不必提,一個身子不好,一個終日唸佛。

所以當初嫁進來時,姜苒上要伺候公婆,下要管家理賬,每日堪堪只能睡兩個時辰。

在旁人看來,新婦進門後就掌家,無疑是莫大的殊榮。

可這個位置,她還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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