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擺放不合適的花瓶
徐清雅注意到季驍在看安可的那份資料，神色鮮有的認真。
她眼裏閃過嫉妒，她自認爲長的漂亮，走到哪都是被捧着的存在，可和安可站在一起，所有人只會第一時間看她，特別是她費盡心思勾搭上的闊少孫以朗。徐清雅至今記得孫以朗說分手那天，對方眼底的輕蔑和不屑。
“徐清雅，你確實長的不錯，可和安可比起來，差遠了。”
她故意裝出一副才知道安可也會來的樣子：“啊，是她啊？”
見季驍看過來，她纔不好意思道：“季律，你不知道她，在我們學校風評可差了，聽說在外插足別人感情，這次的實習名額，好像也是通過不正當手段換取的。”她觀察着季驍臉色，故意煽風點火。
“季律，我沒有別的意思，是怕她這樣的人來了咱們律所，帶來不好影響。”
看見季驍因爲她的話皺眉，徐清雅有些得意。
她早知道季律眼裏見不得沙子，知道這些傳言，恐怕會當場拒絕安可的實習吧？
到時，看她怎麼和自己爭。
徐清雅得意的笑還沒揚起，就聽季驍不痛不癢說了句：“是嗎？”
“是真的，聽說她還……”她還想再補充幾句，觸及季驍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嚥下。
季驍丟開資料，陷入椅背中，雙手交叉疊在膝上，好整以暇的姿態，欣賞着徐清雅的無措，慢條斯理詢問：“怎麼不繼續了？”
徐清雅起了一層冷汗，摸不準季驍的意思，他似乎真的對她爲甚麼不繼續說下去感興趣，可眸中卻毫無溫度。
“聽說……”
季驍指尖在桌面上輕敲，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聽說？”語氣耐人尋味，“不講證據，信空穴來風的聽說？A大是這麼教你們的嗎？以後上了法庭，你也準備跟法官說你的‘聽說’？”
他的話刻薄到讓徐清雅臉色漲紅。
“我……”她想辯解，季驍卻失了聽她繼續說的耐心。
“拿到實習機會不代表你能轉正，與其絞盡腦汁在背後抹黑對手，不如想想怎麼在最後評估拿到滿分留下。”
直到徐清雅狼狽離開辦公室後，季驍眼底嘲諷才淺淡漫開。
沒想到，她竟然是法學生，還恰好拿到了希仁的實習機會。
回懟徐清雅，不是在維護安可。
而是作爲一名律師，他不喜歡不講證據評判一個人。
不過如果真的和徐清雅說的一樣，顯然安可不可能會拿到那個轉正的機會。
季驍手指落在好友列表安可那一欄，正準備直接刪除。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手機震動一聲，一條新信息跳出。
【老闆，還缺東西嗎？】
消息是安可站在希仁門口發過去的。
安可不想這麼急，可她給趙春蘭轉過去一萬塊後身上不剩多少存款了，畢業在即，還要租房，如果對方再買她一部分東西，能很大程度上緩解她經濟上的拮据。
她不指望立馬收到回信，收了手機準備先去報道，信息提示音卻傳了出來。
【？】
對方給她回了個問號。
安可發過去一堆臉紅心跳的詞彙。
這回收到的回覆更快。
【沒有別的？】
別的？
安可沒太明白他的意思，以爲他是不滿意她報出的那些東西。
有錢人的愛好多少有些見不得人，安可隱晦的回。
【如果您有那方面需求，我可以再進一些別的貨，就是價格高一些。】
【沒有使用教程？】
安可咬牙。
這種東西要甚麼使用教程，但凡拿到手都會用吧？
她不確定男人是不是故意這麼說，可昨晚邀請對方上手體驗絲襪也沒有任何讓她不舒服的動作，或許他真的只是想知道使用方法？
之前爲了賣出去那堆東西，安可有拍一些展示視頻。
紅着臉挑選了幾個發送過去，這回看也不敢看了，開了靜音後走進希仁。
雖然早知道徐清雅會和她一起實習，可真看見她出現在眼前，安可還是覺得鬱悶。
被針對不是一天兩天，她不想理會那些流言，反正畢業後不會再見，卻沒想到實習還會和對方在同一個地方。
徐清雅也看見了她，衝她翻了個白眼。
安可忽視掉對方顯而易見的敵意。
徐清雅卻走過來恨恨說了句：“你別得意！”用力撞了下她肩膀，回到工位上。
安可再好的脾氣也被她帶出幾分火氣，顧忌着今天第一天報道，她按捺住沒有追究。
接待她的人告訴她的工位在哪，謝天謝地，離徐清雅挺遠的。安可這才知道拿到實習機會的除了她和徐清雅後還有隔壁學校的一個男生，對方比她早到，坐在旁邊衝她打了個招呼。
安可回以友善的笑，小聲問：“你見過季律師了嗎？”
沒等男生回覆她，桌面被人敲了敲，剛纔引見她的人說：“安可，季律師找你。”
上班第一天被老闆點名見面，旁邊男生立馬投過來一個憐憫眼神。
安可同樣忐忑，來之前她聽說希仁規矩森嚴，尤其是身爲老闆聲名在外的季大律師，更是時間觀念嚴重，而她今天不僅差點忘記報道時間，還遲到半小時，恐怕在季律師心裏的第一印象糟的不能再糟。
安可安慰自己，再糟能遭到哪去，總不能實習第一天就把她辭退了吧？
邁入辦公室，領她上來的人體貼的關上門，封閉空間兩人四目相對，偌大的落地窗陽光明晃晃照在季驍身上，讓安可得以看清他的每一寸五官。
季驍身姿挺拔，區別於昨晚的矜貴，今天的他穿着依舊是正裝，少了三分不近人情，面容斯文又禁慾，鼻樑上架一副金絲邊眼鏡，有種斯文敗類的錯覺，視線從上至下掃過安可，帶着輕微審視。
二十分鐘前安可發過去的視頻展示在他手機屏幕上，讓她眼前一黑。
原來不是沒有更遭的情況。
更糟的情況是她的頂頭上司，是買她東西的人。
回想昨晚她賣力推銷的舉動，伴隨着介紹視頻播放完畢的聲音。季驍瞧她嚇的面色慘白，過了會才饒有興致開口：“販賣這些東西，知道犯了甚麼法嗎？”
“季律師，沒有哪條法律規定販賣這些東西違法吧？”
安可被季驍的話嚇了一跳，但還是大着膽子回懟，見對方依然不說話，她又逐漸鎮定下來：
“而且季律師您昨天不是還買了我很多東西嗎，而且當時您還直接上手了，要是犯法，那也是您……”
說完這番話，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頂撞自己的頂頭上司和大客戶，安可瞬間大窘：
“抱歉季律師，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麼說着，她便忍不住低下了頭。
此時，她耳邊傳來扶手椅嘎吱作響的聲音，沒抬頭，一大片陰影便籠罩住她。
季驍身上冷淡的氣息也在這時襲向了她，下一秒他纖長的手指忽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猛的一把將其抬起。
安可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對方那張猶如鬼斧神工的俊秀臉龐。
他帶着弧度的飽滿嘴脣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