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整晚,傅文宇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
我撥打了三次,電話均是無法接通。
想來良辰美景,舊人在側,沒有心思想到我。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正在餐桌前喫早飯,傅文宇帶着滿身疲憊回了家,嘴裏模模糊糊哼着歌。
顯然,他這一夜過得很充實。
我和傅文宇在一起八年,還從未見過他在我面前展露過這麼率真的一面。
我還沒來得及說甚麼,傅文宇靠在門口,皺着眉衝我怒吼。
“沈雪寧你眼瞎了嗎,還不趕緊來幫我脫外套?”
“我快累死了,你稍微有點眼力勁行不行!”
聽着那一如既往的抱怨語氣,我心裏冷笑。
紀念日當天,我的男友和白月光在外共度良宵,還因爲求婚一事上了熱搜。
回家後,她不僅沒有一句解釋,反而還怪我沒眼力見。
是不是真的以爲我可以隨意拿捏?
剛在一起時,我以爲我的一腔真心可以和傅文宇走的長遠,但現實往往很殘酷。
無論何時,只要周羽然勾勾手指,他都會不顧一切地拋下我,奔向她而去。
八年的戀愛,從最初在一起的欣喜到如今的失望麻木,我突然覺得心累到要命。
見我坐着不動,傅文宇眉頭蹙了蹙問道:“昨晚沒休息好嗎?感覺你精神狀態不好。”
我死死盯着傅文宇,緊閉雙脣,未置一詞。
我在等他給我一個解釋,可是他並沒有。
他脫完鞋和外套,踉蹌着走到我的身旁對我說了句:“公司拿了新項目,我要出差一陣子,你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己。”
他還是這樣,表現得風平浪靜。
明明熱搜已經霸榜一整夜了,他依舊認爲我毫不知情。
我的胸口像是被塞進了一大團棉花,呼吸急促。
我怔了幾秒抬眸問他:“傅文宇,你沒有甚麼話想對我說嗎?”
傅文宇的眼神飄忽了幾秒,我捕捉到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慌張。
我緊緊地攥着衣角,等待着他的回覆。
如我所料,他輕輕笑了笑回應:“不過是出差而已,你還想聽甚麼?”
我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聽見樓上他在收拾行李的動靜,並沒有追上去。
換做以前,他每次出差行李都是我親手準備的。
我總是說他一個大男人做不好這些事情,可是這一次我不想幫忙了。
一個心都不在我身上的男人,還有甚麼值得我在乎的。
一個多小時之後,傅文宇收拾了兩大隻行李箱走下樓,見我窩在沙發裏看書,走過來輕輕揉了揉我的頭髮說道:“我先走了,有事情你隨時和我聯繫。”
我聽着他一如既往的關心,胃部忍不住泛起一陣噁心。
我不想再忍,直截了當反問:“是準備去照顧周羽然了嗎?”
傅文宇聽聞,滿臉震驚的看向我問道:“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我冷哼兩聲回應:“字面意思,都上熱搜了,真以爲我平日裏不衝浪是嗎?”
說完我直接將微博打開遞給他,傅文宇看完了一整個視頻,心中瞭然。
我以爲他會和我道歉、解釋,可是他都沒有。
他語氣十分平靜的地看着我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告訴你吧。周羽然昨天回國了,她一個女孩子懷孕六個月了,身邊沒有人照顧,我覺得我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
我忍不住厲聲質問:“甚麼責任?!又不是你的孩子。”
誰料傅文宇冷着臉回應:“確實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不忍心讓周羽然受苦。”
“她離婚了,我想給孩子一個名分。”
聽到這,我的腦袋裏嗡嗡的不知道該如何思考。
我們在一起八年,傅文宇一直聲稱要一心投入事業,不能出意外。
我一直以爲他是想等到一切都穩定了,再考慮以後的事情。
現在我才意識到,他不是不想要進入人生的下一步,他只是不想跟我走到下一步而已。
哪怕周羽然曾經拋棄他一聲不吭和男友出國結了婚。
哪怕周羽然離婚回國還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他都能接受。
整整八年,我和傅文宇一直是朋友口中的模範情侶,這一刻我才意識到。
其實周羽然一直住在他的心裏,只是他平日裏不願意承認而已。
我很想問問他,這八年我陪在他的身邊,最難的時候我們兩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
那樣艱苦的日日夜夜,他將我當做甚麼?
見我沉下眸子,一言不發,傅文宇顯得有些慌張。
他十分害怕地對我說:“你不要去找周羽然的麻煩,你有甚麼要求可以直接跟我提。”
“除了這套婚房,你開出甚麼條件,我都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