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來拜訪
透過透明窗內，張節看到了虛弱的許山。
瘦骨嶙峋的身體，毫無血色的面龐，時不時發出的痛苦慘叫。
這就是那個創作出《萬疆》的才華橫溢的音樂人嗎？
張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緊緊盯着病房裏的許山，眉頭緊鎖，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角。
手術結束後。
醫生凝重走出手術室。
“許先生患的是白血病晚期，情況很不樂觀。”
“目前來看，他可能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醫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擊打在張節心上。
他雙手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白血病晚期？只剩一個月？
這樣的天才怎麼能這麼快就離開人世？
張節內心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遺憾、不平、憤怒，還有深深的同情。
他默默在心裏做出了決定，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無論如何，他都要儘自己所能幫助許山。
張節快步走向走廊盡頭，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號碼。
“馬上聯繫帝都最好的血液科專家，不惜一切代價請他們來看許山。”
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
掛斷電話後，張節突然想到了甚麼，用手機記錄下了許山這般虛弱的模樣，下次再有人質疑癌症晚期是炒作，就能用來爲他澄清了。
張節掏出隨身攜帶的相機，輕輕按下快門，記錄下這一刻。
完事後，張節又自掏腰包，並且拉了官方的關係，讓醫院把許山轉移到了中心醫院最好的病房。
寬敞明亮的病房裏，各種先進的醫療設備一應俱全。
護士們將打了鎮定劑睡去的許山安置好，張節耐心坐在牀前等待，他拿起一個蘋果，開始慢慢削皮。
張節的目光時不時瞟向病牀上的許山，眼神中滿是擔憂。
等待總是漫長的，但張節卻異常耐心。
他知道，這可能是許山人生中最後的時光了。
終於，許山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迷茫地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張節身上。
“你是……張節？”
許山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帶着難以置信的語氣。
張節放下手中的蘋果，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是我，許先生。”他輕聲說道，”我聽完您的作品後，慕名而來。”
張節有些侷促，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本來是想請許山爲自己寫歌的。
但看到許山如此虛弱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提出這個請求。
許山似乎察覺到了張節的心思，微微一笑。
“你是爲《萬疆》而來的吧？”
張節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是的，我被這首歌深深打動了。”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激動。
“所以……所以我想……”
許山打斷了張節的話。
“你想讓我爲你寫一首歌。”
他的語氣平靜，彷彿在談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我很榮幸能得到你的青睞。”
張節連忙擺手。
“不，許先生，你現在的身體狀況……”
他的聲音充滿了擔憂和歉意。
許山卻堅持道。
“正因爲如此，我才更要寫。”
“音樂是我生命的延續，即使只剩最後一口氣，我也要創作。”
當然，這句話有幾分真，就只有許山自己知道了。
但在他身前的張節已經被感動地不行，感性之下當場流淚，點頭答應。
許山微坐起身，哼唱起來，雖然聲音虛弱，但旋律卻異常動人。
張節聽得入神，不自覺地跟着輕輕哼唱。
許山一邊唱一邊在紙上快速記下歌詞。
整個創作過程行雲流水，彷彿歌曲早已在他心中醞釀多時。
張節看着許山專注創作的樣子，內心充滿了敬佩。
這就是真正的音樂人嗎？
即使身處絕境，依然能創作出如此動人的旋律。
許山將寫好的詞曲遞給張節。
“你看看。”
張節接過稿紙，看着潦草的筆記洋洋灑灑，裏面透出的全是高級的音律，這不像是流行音樂，或是口水歌的創作手法，反而非常的高級，很可能又是一首金曲級別！
他的眼裏卻滿是震撼，一首金曲，許山就這樣創作出來了？
張節深吸一口氣，開始輕聲唱起來。
“也許很遠或是昨天，在這裏或在對岸。”
“...”
“沒有神的光環，你我生而平凡。”他感受着每一個字句的力量。
“生命的火已點燃。”
張節唱着唱着，眼眶不禁溼潤了。
彷彿自己是這個平凡故事的講述者。
故事講述的就是像許山一般的平凡人，在被病痛折磨後，覺得只要平凡就好，熱愛生活就好！
偉大，實在是太偉大了！
門外，來查房的醫生護士也被歌聲吸引，駐足傾聽。
“這是許山先生的新歌嗎？”
“應該是，他旁邊那個就是張節，剛纔我還攔住他了。”
護士們小聲議論着。
旁邊的醫生也充滿着敬佩，”許山先生真是太厲害了，病成這樣還能創作出這麼好的歌。”
張節唱完最後一個音符，病房內外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醫生護士紛紛走進病房，向許山和張節表示讚美。
“這首歌太棒了，聽得我骨頭都軟了。”
一個護士激動地說道，眼中閃爍着淚光。
“是啊，讓人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
另一個醫生附和道，神情嚴肅中帶着一絲感動。
“許先生的才華真是令人敬佩。”
張節看着許山蒼白的臉上泛起的淡淡紅暈，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這首《只要平凡》將會成爲許山留給這個世界的又一份珍貴禮物。
而他，有幸成爲這份禮物的第一個接受者。
張節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首歌唱好，唱出許山想要表達的所有情感。
這不僅是對許山才華的尊重，更是對生命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