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江夏染疼得厲害,右手緊緊攥住胸口,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蕭君澤終於察覺出不對勁,猛地衝上前,“夏兒,怎麼了?”
他眼裏的擔憂不似作假,一副她若是出事,他也會當場交代在這了的模樣。
可就是這樣一個愛慘她的人,卻瞞了她那麼那麼多。
她揚起脣角,露出一個溫婉的笑,“沒事……剛剛我喝的有些兇了。”
蕭君澤立馬幫她捂了捂胸口,再三確認她已經沒事後,就連忙送她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他努力說着趣事,想逗她高興。
可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她卻依舊開心不起來。
江夏染靠在馬車的車窗上,沉默着望着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神色不明。
“夏兒,是不是我有甚麼地方做的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試探着。
“怎麼會。”她終於開了口,“我只是在想……我昨日裏看了的一本書。”
蕭君澤瞬間鬆了一口氣,笑着接上話題,“甚麼書?”
聞言,江夏染緩緩側過臉來,和蕭君澤對視。
“裏面有個君王,爲了娶心愛的女人當王后,不惜付出一切,甚至承諾永不再娶她人,卻又在幾年後納了新人,冷落舊人……”
她靜靜地盯着他的臉,注意着他面部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淡淡道:“王爺,如果有一天變心了……”
“胡說!”
話說到一半,蕭君澤連忙開口打斷,像是無法接受這種可能,“夏兒,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本王與那羣貨色怎能相提並論?我不能沒有你!”
江夏染笑了笑,卻只覺得心中刺痛。
不能沒有她?天大的笑話……
她剛要開口,馬車卻突然慢了下來,江夏染看見窗外跑來的馬匹,上面的信使將一封信遞給了蕭君澤。
他猶豫了一會,正打算收起來,江夏染就推開了他,“怕是甚麼要緊事,王爺還是快瞧瞧吧。”
蕭君澤這纔打開了信封,取出裏面的信紙,不知道信裏寫了些甚麼,他的神色從一開始的平靜,再到後面的瞳孔微縮,神情變得有點兒不自然。
隨即,他喉結微動,折上信,將其塞回了信封中,看向江夏染。
“夏兒,朝廷有要事要,我得趕過去,你先回去好不好?”
江夏染沒有說甚麼,只是點了點頭。
眼睜睜看着蕭君澤坐上另一輛馬車離去後,她突然喊住了車伕,開口道:
“跟着王爺。”
車伕是新來的小廝,他遲疑的看了一眼江夏染,“這……”
“怎麼,本宮的地位現在還命令不動你了?”江夏染現在沒時間擺好臉色,她冷冷的聲音讓車伕不再猶豫,直接轉了個方向慢慢跟了上去。
直到前面的馬車,在一棟府邸前停下。
不遠處,一個穿着薄紗舞裙,還透着裏面暖色肚兜的女孩開了門,見到男人下了馬車後,立馬嬌笑着撲進他的懷抱。
女孩是林婧,男人是蕭君澤。
纔剛剛抱在一起,兩人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起來。
脣齒糾纏許久,林婧才喘着氣和蕭君澤分開,笑意盈盈地扯了扯他的領帶:“王爺~你讓婧兒等的好辛苦啊……身子都冷了。”
說着,她的指尖還輕點了一下他的喉結,曖昧的向下滑去,撫摸上他的胸膛。
蕭君澤喉結滾動幾下,緊緊握住林婧的手,眸子裏滿是情慾,“婧兒乖,孤會好好補償你的,如何?”
林婧輕笑一聲,勾着他修長的手指,往屋子裏走,“去裏面看。”
兩人進屋後,不一會兒,那窗紗處便透出兩人的身影。
而後,這兩個身影纏綿,交疊……滿是春色乍現。
沒人知道,江夏染就在不遠處的馬車內看着這一幕。
明明早就對他沒有絲毫指望了,可當真正看到這一幕,原來竟是如此的心如刀割。
猶如尖銳的鉤子驟然鉤住心臟,她用力的按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珍珠一般晶瑩的眼淚掉了出來。
從前曖昧時,蕭君澤一直都很珍惜她,即便是情到濃時,也強行忍住,不願意動她。
他說,第一次很重要,要留到新婚之夜纔算完美。
於是追了三年,拉扯了三年,才終於熬到新婚當夜。
那晚,在朝廷上叱吒風雲的蕭君澤緊張得不成人樣,纔剛剛脫下她的衣服,耳尖就一片通紅了。
他那樣重視她,每一步都會注意她的感覺,佔有她的那一刻,他甚至激動得落下了眼淚。
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附耳說:“夏兒,你終於是我的了,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那時,她真的感受到了珍重,她想,這輩子,或許再也沒有人會比蕭君澤更愛她了。
他一生只愛她一人。
這是他親口說過的。
可如今,又是他親自將這個誓言打破。
前面的車伕見她哭成這幅模樣,有些不知所措,他先是把車拉到了遠一些的沒啥人的位置,這才怯生生的下了車,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王妃……哪有男人不娶個三妻四妾的,您別難過……”
又覺得這樣的話十分不妥,車伕又僵硬的扭轉了話題。
“您看王爺這還託小的給您送回去的時候得好生照看着……平日裏待您也不薄……”
江夏染攥緊了手裏的帕子,抬起眼睛來瞪了一眼車伕,異常堅決。
她甩給車伕一袋子的銀兩,要他對今天的事情閉口不提。
回到家後,她翻箱倒櫃,將蕭君澤從前送她的所有禮物都整理出來。
包括價值連城的【海棠琉璃夏】。
她將這些東西交給了自己的貼身侍女,“小春,你把這些送去珍寶閣。”
小春是和江夏染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夏染,最後還是甚麼都沒有問,拿上東西就出了府。
只花了一個時辰,小春就從外面回來了。
而後,江夏染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只是收拾到一半時,蕭君澤突然回來了。
他攜着風雨闖進來,連傘都沒打,滿身帶着溼潤的寒氣,卻來不及換衣,而是緊張的衝到她面前,語氣顫抖的道:
“夏兒,你爲甚麼把【海棠琉璃夏】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