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林晚卿睇她:“這就叫姑爺了?昨兒還不是要死要活覺得我要跳火坑了?”
“誰叫姑爺生的這麼好看。”佩兒吐舌:“奴婢就沒見過比姑爺還好看的人了!”
“好了,別管他高興不高興了,先給我把這頭上的勞什子都取下來,我脖子都要累掉了。”
林晚卿坐到梳妝檯前。
佩兒剛上手,外頭就響起敲門聲。
隨即進來個身材窈窕的女子。
她身着一襲白衣,額間紅似火的花鈿更襯托出她的清靈。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清冷的眸子,如寒星般晶瑩剔透。她的脣色如櫻,不言不語,眉宇間流露出倔強和柔美,讓人心生憐愛。
透過銅鏡。
林晚卿眼神轉冷。
蘇巧兒。
“你是何人?”佩兒好奇。
蘇巧兒放下食盒,小心翼翼道:“妾身是蘇巧兒,知道晚卿還沒喫飯,所以特地來給晚卿送些喫的來。”
蘇巧兒不就是那個賤蹄子?
佩兒變了臉:“誰叫你進來的,滾出去!”
“沒,沒誰,只是我擔心晚卿所以纔來的,我這就滾出去,這就滾出去。”
蘇巧兒可憐巴巴縮了脖子。
林晚卿擰眉。
還是這老一套,她真是看都看膩了。
上一世蘇巧兒就是這樣,無論甚麼事都一副害怕受驚的樣子,叫人以爲她被欺負了。
永遠上不得檯面。
“慢着。”
林晚卿叫住她,起身向她走去。
蘇巧兒緊張的攥緊拳頭。
“你剛喚我甚麼?”
林晚卿居高臨下看着她:“如此不懂規矩,怎麼進得我們郡王府的門,還是說你仗着世子的寵愛有恃無恐?”
蘇巧兒咬住脣瓣:“妾身不敢。”
嘴上說不敢。
眼神卻有些隱隱得意。
“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林晚卿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好一張我見猶憐的臉,可惜我卻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話落狠狠甩開她。
“出去跪着。”
不就是來噁心她的嘛?
以爲她會在意?
蘇巧兒喫驚抬頭:“我有身孕在身!你怎麼敢......若我出了甚麼事,世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
林晚卿咧嘴笑:“你信不信我把你肚子裏的肉弄掉了,你嘴裏的世子也奈何不得我?”
蘇巧兒想說她不信。
可對上林晚卿的眸子,她就是沒那個底氣和膽量。
“蘇氏目無尊長,不分尊卑,冒犯了本夫人,罰跪一個時辰,掌嘴三十。”
說完。
林晚卿又坐回去繼續拆頭飾。
蘇巧兒是真嚇到了。
她下意識站起來:“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肚子可是世子的孩子!”
可誰聽她的?
這一院子立着的人,可都是林晚卿的人。
佩兒擼了袖子上前抓住她,哼笑:“蘇姨娘可別亂動,我這手沒長眼睛,要是不小心打到你的肚子可就不好了。”
嚇得蘇巧兒抱住肚子。
也顧不上臉了。
佩兒掄圓了胳膊,左右開弓,噼裏啪啦扇足了三十個嘴巴子,把蘇巧兒打成個爛豬頭。
打完丟給婆子,拍拍手道:“好好送蘇姨娘回去,可別傷着了她那個肚子。”
蘇巧兒就這麼被押走了。
林晚卿從頭至尾沒再看她一眼。
是夜。
外頭喧鬧的聲音漸漸小了。
“姑爺也該回來了吧。”佩兒翹首以盼:“奴婢看前頭宴席都散的差不多了。”
她纔剛唸叨完。
就有個小廝小跑來報道:“給夫人請安,郡王說他有事,叫夫人不必等他,自己安寢便是。”
“知道了。”
林晚卿頷首。
小廝走後佩兒剛要說甚麼。
她就起身道:“走吧。”
佩兒一楞:“夫人,去哪啊?”
“自然是你家姑爺在哪,夫人我就去哪。”
林晚卿抬腳就往前院兒去。
陸晟淵沒回鄉前,都是住在前院書房的。
......
前院兒,書房。
小廝回來,第一時間來回話:“郡王,已經告訴夫人了,夫人說知道了。”
陸晟淵正在看兵書。
他淡淡應一聲:“她可有不高興?”
小廝想了想,搖頭道:“那倒沒有,夫人看着挺平靜的,奴才看夫人預備歇息了已經。”
話剛落地。
外邊忽然傳來通報聲:“給夫人請安。”
陸晟淵眉峯一動,無聲看向小廝:這就是你說的預備歇息了?
小廝人都傻了。
夫人怎麼跟來了啊?
“奴才去攔着?”
“叫進來吧。”
人都來了,再攆走就不像樣了。
小廝只能出去請人,不過攔住了佩兒,只叫林晚卿進去。
林晚卿提着食盒進去。
看陸晟淵仍舊四平八穩坐着,自來熟的湊到他跟前坐下:“夫君累不累?我在廚房叫了些魚圓湯,喝了暖胃的。”
夫君?
陸晟淵抬眸。
她叫的也太自然了些。
好像他們已經成親許久了。
他收回眼神:“不是叫你歇息嗎,怎麼過來這裏。”
“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若一個人歇息,明日不是叫人看笑話?”
林晚卿實話實說。
她這幾天打聽過許多陸晟淵的事。
聽他少時拔得頭籌中狀元,又聽他如何神勇用兵收服邊境,她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男子。
他是天底下絕無僅有的聰明人。
要不是身子不好,說不得現在是甚麼成就呢。
和聰明人相處你最好別騙他。
陸晟淵有些詫異,抬眸打量她一眼。
隨後淡漠道:“你嫁與我時,我們二人已經是笑話了。”
“那就叫他們笑話吧。”
林晚卿自在給他盛湯:“笑到最後的纔是勝者。”
她把湯遞過去:“喝了湯就隨我回去吧,好不好?”
陸晟淵接過湯碗。
他淡淡說道:“我知你心性驕傲,不願忍銘兒對你的辜負,這是他對不住你,你算計他是他應得的。”
頓了頓。
他接着道:
“你借我脫困,情有可原,我已留下遺書一封,待我死後,你自當歸家,婚嫁自由。”
林晚卿撐着下巴看他說話。
心頭有些異樣。
這男人連說話的時候都這麼好看。
她翹起嘴脣:“原來你覺得我是借你脫困呀?”
不過這麼想也沒甚麼不對的,可他甚麼都猜到了,卻心甘情願的任由她所爲?
還真是個君子呢。
“既然夫君你一切都安排好了,可否再應一個我的心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