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對頭
第4章 死對頭
溫姒一心只想着離開,反問,“離婚協議做好了嗎?”
她一句話,就讓謝臨州煩躁。
“急甚麼。”他冷冷道,“我爸這陣子在立遺囑,突然傳出去離婚對我不利。你收拾收拾,下午回老宅喫飯。”
厲斯年已經到了老宅。
家裏要爲他接風洗塵,順便爲老爺子沖沖喜。
爲了以防萬一,夫妻恩愛的人設還得演下去。
溫姒不感興趣,“我不去,你儘快把離婚的事情落實了,別耽誤我。”
謝臨州聽笑了,“別裝了溫姒,你把戒指故意藏起來,不就是不想跟我離麼?我知道你沒我不行,看在你這兩年辛苦的份上,即使離了我也養着你,只要你能讓我高興。”
溫姒聞言,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戒指藏起來?
沒他不行?
她的耳朵彷彿被QJ了一樣難受,冷笑,“讓你高興這樣的事我怎麼敢當,謝總不要被我這杯白開水燙死了!”
“還有,戒指我會還給你。”溫姒咽不下那口惡氣,跟他談條件,“還給你之後,我們馬上離婚。”
謝臨州不以爲意。
他太清楚溫姒對他的感情了,只當她還在耍把戲。
拿過旁邊的袋子,謝臨州遞給溫姒,“今天有客人回來,收拾得好一點,別給我丟人。”
溫姒回想以往回老宅的時候,她都穿得格外低調寡淡。
就是想給他家裏人留一個好印象。
如今他們馬上要離婚,溫姒不想再迎合任何人,換上衣服之後,還化了一個看起來精神點的妝。
她肌膚天生白皙,五官長得精緻耐看,化妝無非是錦上添花。
謝臨州看見她下樓的那一瞬,視線忍不住停頓了幾秒。
或許是裙子選得好,掐着腰身將那妙曼曲線勾得太漂亮。
她那張清冷的臉上,莫名有幾分事後的嬌媚。
事後?
謝臨州心裏猛地一緊。
她從始至終就只有自己一個男人,誰會碰她!
到了老宅門口,該做的戲還是要做。
溫姒虛勾着謝臨州的手臂,緩緩院子裏走去。
謝長林病重不能見人,大廳裏倒是熱熱鬧鬧,各路親戚已經都到了。
嘈雜的聲音入耳。
溫姒一腳踏進的時候,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氣。
她抬起頭,入目一雙修長交疊的腿。
視線緩緩往上,矜貴不凡的黑色襯衫裹着男人健壯的身軀,領口鬆開兩粒紐扣,隱約可見的鎖骨透着迷人的邪肆。
溫姒逐漸跟男人的視線對上。
那雙讓她熟悉的深邃眉眼裏,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嚴。
溫姒的腦子嗡了一下。
情緒風起雲湧。
謝臨州見她停下腳步,不解,“怎麼了?”
溫姒感覺呼吸有些不暢,“厲斯年?”
厲斯年這個人,對溫姒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因爲長輩的交情,他們在十歲初見,休學了一年的厲斯年轉到她的學校。
從此,溫姒再也沒有拿過任何第一。
不管溫姒怎麼努力,總會差他一分半分,被他甩在第二名。
如果只是普通人,溫姒也就認了。
可她不是。
生在當時繁華的溫家,溫姒被嚴格的家規囚於牢籠,她必須處處拔尖,才能換取父母的愛。
厲斯年如同天降剋星,搶走了她原本擁有的一切。
他基因惡劣,故意針對她,溫姒也不服輸,明裏暗裏地較勁,非要跟他爭個你死我活。
就這樣爭了十幾年,大學畢業的那一場全國比賽,溫姒跟厲斯年最後一次針鋒相對。
她拼盡全力拿下滿分。
卻還是被厲斯年用噁心的手段,買通關係將她壓在第二。
電話裏,只在乎她名次的父親破口大罵。
溫姒早就被罵習慣了,沒有一句反駁,只是等他喘氣的空擋,低聲問了句,“我要畢業了,你們回來嗎?”
媽媽在那邊安慰她很久。
答應她一定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也就是那一年,從A國趕回來的溫父溫母死於空難。
溫姒一夜之間成了孤兒。
從那之後,溫姒再也沒有跟厲斯年爭過,他也離開了淮市,在海外發展。
......
“他是奔着繼承權回來的。”謝臨州壓低聲音解釋,“畢竟謝家這麼大產業,他作爲長子,怎麼會輕易拱手讓人。”
溫姒微微皺起眉。
謝家產業確實大,但是如今的厲斯年,身價早就超越了謝家好幾倍。
稀罕嗎?
哦,也是。
他那麼喜歡爭,即使對繼承權不感興趣,也要搶一搶,玩一玩。
主打一個不讓任何人高興。
溫姒跟他水火不容,多看一眼都覺得多餘,轉身就要躲。
卻被謝臨州一把扣住了手,“我知道你們關係不好,但他到底是我大哥,面子還是要做一做。”
溫姒僵了僵,用力抽自己的手。
謝臨州,“溫姒,聽話。”
溫姒不滿,“我沒說不去,但請你放開我,我嫌你的手髒。”
謝臨州臉色一沉,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纖細的聲音響起。
“謝總,跟老婆這麼恩愛嗎?”
謝臨州一愣。
抬頭看去,竟然是沈知意。
他知道沈知意愛喫醋,性子蠻橫,怕在這樣的場合鬧出點甚麼來,於是不着痕跡地鬆了手。
他敷衍溫姒,“那是沈家千金,身份尊貴,我去打個招呼。”
溫姒毫無興趣,只希望他走遠點。
謝臨州遞給沈知意一杯酒,小聲問,“你怎麼來這裏了?”
沈知意不滿,“爲甚麼不能來,妨礙到你跟那賤人親親我我了?”
“她現在還是謝家的兒媳婦,做戲而已。”謝臨州哄她,“你先避一避,我要先去會會厲斯年。”
沈知意看向椅子上那個氣場冰冷的男人,哼了一聲,走遠了。
處理了她,謝臨州重新回到溫姒身邊。
厲斯年撩起眼皮,散漫地打量他們一眼。
謝臨州接下這個眼神,“大哥。”
厲斯年漫不經心地勾了勾脣,彷彿不認識溫姒,“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