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她看着厲聿臣背影,心裏挺糾結。
希望他老婆不識趣,不肯離,打了官司她才能賺的更多。
但她又覺得,應該沒有人不怕厲聿臣,十有八九一封離婚協議書就解決了。
她輕嘆一聲,轉身去找兒子們。
——
厲聿臣之所以着急離開,是因爲厲允安被他安排在另外通道離開,正在車上等他。
他匆匆離開,卻在拐角處一個不慎,與一抹小小的身影撞在一起。
“哎呦——”江離被撞的人仰馬翻,肉乎乎的小手揉着摔疼了的屁股。
他疼的齜牙咧嘴,仰着小腦袋看向面前的男人。
只一眼,他表情頓時凝固:這人——長得跟大寶好像!
“抱歉。”厲聿臣蹙眉,他向來不喜歡小男孩。
因爲厲允安在幼兒園,常常被一羣臭小子‘騷擾’。
但他話音落地,看清楚跌倒在地上的江離,脣紅齒白眼睛烏黑。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他下意識彎腰,把江離扶起來。
“你沒事吧?”
江離呆呆的看着男人,有種穿越到二十年以後,跟自己哥哥對視的既視感。
媽咪說,他們兩個是異卵雙胞胎,長得一點兒也不一樣!
眼前這人——他下意識喊了聲,“爹地!”
他脆生生的小聲音,宛若一顆小石子,丟入厲聿臣的心頭,他心間頓時化開一抹異樣!
“你認錯了,我不是你爹地。”厲聿臣拍了拍他小肩膀,掃視一圈周圍,“你父母呢?”
江離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問,“你......”
看樣子,他是被嚇壞了,厲聿臣不再聽他‘胡言亂語’。
“我帶你去服務檯。”他起身,拉着江離的小手朝服務檯走去。
“不用,我媽咪就在那邊等我!”
江離下意識想把手縮回來,可男人掌心溫熱,帶着一層薄繭。
抓着他的手,他十分的有安全帶!
厲聿臣低頭,入目是男孩毛茸茸的小腦袋,他心底一陣柔軟。
不待他再說甚麼,口袋裏的手機響起,是厲允安的專屬鈴聲。
意識到女兒等急了,他鬆開江離的手,在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
“摔痛哪裏的話,去做個檢查,有任何問題再來找我,趕快去找你的家人。”
他顧不上送江離到父母身邊,放下名片轉身匆匆離開。
江離木訥的接過名片,方纔握着厲聿臣的手空空的。
他看着厲聿臣匆匆離開的背影一陣不捨。
“二寶?”江免在一旁的洗手間出來,在他眼前揮揮手,“你在看甚麼,噓噓過了嗎?”
“大哥!”江離迅速把名片遞給他,“你快看,他是不是爹地?”
名片上有厲聿臣的名字,奈何江離是個‘武夫’,壓根不認字。
江免尋着他目光,只看到了厲聿臣的背影,他回過頭再看江離手中的名片。
“他姓厲,不是爹地。”
江離小嘴緊繃,不可能,他不認字但認臉。
這個人就算不是爹地,也一定跟爹地有關係!
他將那張名片放回口袋裏,一定要想辦法約這個人見面,看能不能打聽到甚麼消息!
“好,我們先回去找媽咪吧,免得她找不到我們擔心!”
江離揉着還有些痠痛的小屁股,拽着江免匆匆趕回原地。
他們回去的時候,江晚黎正拉着服務檯的服務人員求助。
“他們是異卵雙胞胎,都長得白白胖胖,身高也差不多,哥哥穿着一身黑色,弟弟穿的花不溜秋——”
兄弟兩個長得惹眼,打扮帥氣,服務人員對他們印象很深刻。
“我知道,他們說來機場找他們爹地陳於厲先生,剛剛替他們播報過了,等的時間太久他們去洗手間了......”
糟糕,來晚了!
江離一個急剎車,倒吸一口涼氣,兩根手指繞圈圈,思考今天該脫掉哪邊的褲子,讓媽咪打屁股?
江免小臉面色凝重,他見江晚黎急的快哭了,趕忙上前,“媽咪,我們在這裏!”
江晚黎聽到他喊了,但她仍舊直勾勾盯着服務人員,“您說,誰?陳於厲?”
“對啊,孩子爹地不是叫陳於厲嗎?您找到您先生了嗎?”服務人員看到不遠處兩個慢吞吞往這邊挪的身影,笑容燦爛,“女士,您的孩子回來了呢!”
她的先生,兩個兔崽子的爹,就叫陳於厲。
難怪,江晚黎剛纔就覺得播報的名字耳熟。
她皮笑肉不笑的謝過服務人員,轉身一手領一個,快步匆匆朝停車場走去。
她開的是一輛現代SUV七座車。
將車鎖打開,兩個奶包子自動爬上後座,繫好安全帶,小腿翹着,眼巴巴看着她,認錯。
“媽咪,我們錯了。”江免先開口,將責任全部攬下,“是我要來找爹地的。”
江離最講義氣,他立刻說,“還有我,媽咪,你要罰就罰我們兩個!”
江晚黎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兄弟情深的兩人。
“誰告訴你們,今天爹地回來?”
江免實話實說,“爺爺說的。”
“我知道了。”江晚黎發動引擎,汽車猶如離弦箭竄出去,“這筆賬,我跟你們爺爺算,你們把心放回肚子裏。”
看她態度,便知她對他們找爹地這件事情,非常不贊同。
江離偷偷捏緊了口袋裏的名片,看來他要偷偷聯繫這個叔叔纔可以!
郊區農田莊園。
莊園中間有一套京北老式四合院設計的房子,周圍種滿了花花草草和瓜果。
江晚黎的車停在門口,兩個奶包子就下車,一溜煙朝院裏跑。
江離朝客廳嚷了一聲:“爺爺,你好自爲之!”然後拽着江免逃了。
“陳叔。”江晚黎拎着一盒點心進來。
陳叔正在修剪客廳的盆栽,還沒回味過江離那句話甚麼意思。
一扭頭看到笑面虎江晚黎眯着眼睛走進來,心裏咯噔一聲。
“晚黎啊,你回來的正好,我頭有些痛去躺會兒,你幫我修修——”
“您兒子陳於厲回來了?”江晚黎把點心放在桌子上,直入主題,沒給陳叔逃跑的機會。
六年前,她倒在公路上,是陳叔救了她。
半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經醫生檢查是雙胞胎。
她子宮薄,若流產以後懷孕的幾率會很小。
可她身無分文,養自己都是一個問題,更不敢想怎麼度過孕期,將來養孩子了!
自母親去世後,從未感受過親情的她,對肚子裏兩個小肉芽本能的不捨——
就在她左右爲難時,陳叔提出讓她嫁給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