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一早,江培藍準備好所需材料就要趕往學校。
結果剛下樓就和正在喫早飯的江徹對上視線。
“去哪?今天不是沒有課嗎?”
“噢,今天社團有活動,他們人手不夠叫我去幫忙。”
其實是很拙劣的藉口。
只要江徹多留心一點,就會想起她曾跟他提起過,那個社團她退掉了。
可江徹不記得了,他只是點點頭:
“好,等我喫完我送你。”
“不用,我叫好了車。”
“那你活動結束給我打電話,正好我今天也要去那邊,順路帶你。”
“也不用,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打車回來。”
江培藍的拒絕與關門聲一同響起。
自門口處刮來的寒風吹得江徹有些發冷,他察覺到江培藍似乎是有些不同。
從前她總要變着法地扯着自己,和他出雙入對出現在大衆眼前。
今天倒是額外反常。
但轉念一想,如果是假的,那過幾天她自己就會好。
如果是真的,正好順了他的意,索性也不再糾結。
而另一邊,匆忙從家裏逃出來的江培藍一邊走一邊打開約車軟件。
她其實沒有提前叫車,只是她不能再在那個家裏多待一刻,也無法再多與江徹多待一秒。
那是她喜歡了七年的男人,對方只要向她釋放出一點點好,她就忍不住繼續靠近。
她差一點,差一點又要動搖了。
到了學校,江培藍直奔導師辦公室填寫資料。
魏老師很欣慰她能想通,當即表示會最後給她審批,讓她有足夠的空閒時間去收拾行李。
江培藍搖頭:“不用……老師,能把我放在第一個嗎?我想盡快去那邊。”
“還有就是,這件事能不能麻煩您幫我保密?我想自己說,給家裏人一個驚喜。”
魏老師聞言笑着在她額頭上點點:
“你們這些小年輕,腦袋裏稀奇古怪的裝各種想法!行,那老師幫你保密。”
江培藍禮貌告別後從辦公室出來。
關上門後,臉上堆積的笑容一點點下墜,凝結成冰霜。
她哪裏還有甚麼家裏人?
十四歲,她親生母親病重,臨死前把她這個私生女送回了江家。
她以爲女兒到了江家,總比跟着她這個一無所有,還要死了的女人好過。
但其實是,江培藍回去不久後,父親就意外身亡。
原配夫人容不下她,其他幾個旁支也相互推諉,誰都不想給自己找事。
小小的江培藍就在父親靈前,像皮球一樣被幾個大人推來推去。
她眼裏包着淚,想跟那位江夫人說自己喫的不多,能不能收留一下她。
可眼神纔剛剛望過去,就引起對方一陣暴怒:
“你那是甚麼表情?小小年紀就會裝無辜博同情,跟你那個死了的媽如出一轍!”
“要不是她,江天怎麼會冷落我這麼多年!那個狐狸精該死,你也該死!”
她說着就抄起一旁的合金椅,鉚足了勁向砸向江培藍。
對死亡的恐懼讓她下意識蜷起身體,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重重的悶哼,和散進鼻腔的血腥味——
年僅二十一歲的江徹,用自己的身體爲她擋住了這一下。
鋒利的合金邊緣在他背上劃下長長一道傷口。
有血液從他的肩頸處滴落,又砸到江培藍的臉上。
在啜泣聲中,她聽到有人說:
“這孩子不是挺可愛的嗎?以後我帶走養了。”
“我是江徹,按輩分,你要叫我一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