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賭一賭
一句話,趙海平的臉色直接就變了。
他直接拉住了秦正的胳膊,低吼道:“誰告訴你的?秦正,你到底想幹甚麼?”
“我想幹甚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趙主任準備怎麼做?”
秦正淡定的說道。
“你……你威脅我?”
趙海平心中七上八下,作爲鎮政府的辦公室主任,趙海平曾經在政法口任職過,他當然知道貪沒超過四千萬,數額特別巨大,一旦查實那恐怕要面臨的不止是牢獄之災。
可趙海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種事,他已經做得足夠隱蔽,沒成想卻被秦正一個小小的下級招商局科員給隨口道了出來。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
“趙主任,我也不想魚死網破,但架不住有人要拆我的梯子,那就怪不得我拆了架子,大家一起遭殃。”
秦正看着趙海平,雖然他心跳的厲害,當場威脅上級,而且還是跨級,秦正要說心裏不發毛是假的。
但此刻,秦正也沒有太好的選擇。
他在賭。
賭趙海平不敢跟他一個小科員魚死網破。
“趙主任,我的要求只有一個。”
“我需要見一見我的直屬領導田藝茹同志。”
聞聲,趙海平頓時擺手,直接拒絕道:“這不可能,秦正,你不用威脅我。田藝茹的事情犯的很大,而且據說紀委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裏頭的水很深。”
“如果你同意,這一次我可以把你保下來,讓你不受牽連。但是你想在這個時候見田藝茹,這根本不可能。”
趙海平直視着秦正,做出了讓步。
聞聲,秦正點點頭,他也知道這個節骨眼上想要通過正當渠道去見田藝茹是不可能的事情。
舉報泗陽鎮招商局的副職局長田藝茹的舉報信直接捅到了市裏,幾乎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紀委的同志於昨日就已經抵達了泗陽鎮。
二十四小時的詢問調查,看守嚴密。
莫說是趙海平一個小小的鎮政府辦公室主任了,就算是鎮政府的一二把手想要插手也不可能。
秦正當然知道這裏頭的水很深。
畢竟,能夠無聲無息的將一個招商局副職局長祕密帶走羈押審查,鎮裏沒有人從中作祟這是不可能的,甚至有可能牽扯到更高層次的博弈。
但秦正重生一回,豈會只求自保?
錦上添花,永遠都比不上雪中送炭。
若是僅求自保,那豈非是白瞎了這一趟的重生?這一世,他不僅要在仕途把握機會,上輩子那股志氣難舒的庸碌人生,絕不想在重複一次。
而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抱緊田藝茹這條大粗腿。
他當然知道趙海平沒有這個能量能夠直接讓自己一個小小的科員去越過紀委的監督,不過秦正之所以選擇硬剛趙海平,也並非是想走正常途徑。
“既然如此,那麼趙主任,我想我們沒甚麼好說的了。”
“如果趙主任改變主意的話,那麼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不過我想,時間應該不會太多了。”
說完,秦正立刻起身就往門外走。
“秦正,你不要太過分。”
趙海平怒視着秦正,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科員竟然油鹽不進,剛剛他已經足夠闡明瞭其中的利害關係。
招商局副局長田藝茹被市紀檢委祕密帶走羈押,這裏頭的水豈是一個小小的科員能夠摻和的了的?
但趙海平絕對不可能放任秦正這麼離開。
畢竟,剛剛出自秦正口中的每條信息都足夠斷送他這個鎮政府辦公室主任的仕途生涯,一瞬間,趙海平臉色青紅變幻。
就在秦正即將出門的時刻。
“今天晚上八點,鎮政府幹休所會有一次電力檢修工作。”
“屆時,幹休所內會迎來一次短暫的停電,屆時,幹休所的前後門會被打開,時間大概是三十分鐘左右。”
趙海平吐出一口氣,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話雖然短,但信息量很大。
秦正推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這些信息已經足夠混跡官場數年的秦正聽出話中隱藏的意思。
低頭看了一眼腕錶,時間是下午四點,也就是說,他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佈置。
“多謝。”
說完,拉開辦公室的門,秦正大步離開。
只留下面色陰沉的趙海平盯着秦正離開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
離開鎮政府,秦正打了一輛的士,直奔鎮招商局。
即將到下班時間,招商局內一片懶散,科員們三五成羣的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副職局長田藝茹涉嫌違法違紀被祕密帶走,經過了一天的時間的發酵已經不再是祕密。
秦正面色沉凝,快速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
剛剛進門,便瞧見幾個招商局一科的科員們正在嘀嘀咕咕甚麼,見到秦正大步走了進來,她們頓時壓低了聲音,朝着秦正投來各色的目光。
“你怎麼在這兒?”
一個女聲在背後響起,秦正轉過身,便見到一個穿着包臀裙的女人正在茶水間接水,見到秦正出現,頓時詫異的瞪了瞪眼睛。
“我辦公室在這兒,我不在這兒應該在哪?”
秦正挑眉道。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三十來歲的年紀,臉蛋長的極爲嫵媚。尤其是脣角下的一點小痣讓其看起來更加多汁,如同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尤其是此刻,她正保持着彎腰彎腰的姿勢。
包臀裙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了恰到好處的臀部線條,呈現出蜜桃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不少男同事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掃在上門,恨不能在上頭縱橫馳騁。
她叫韓玉柔,是招商局的綜合辦副主任。
“你跟我發甚麼火,秦正,又不是我讓你犯錯誤的。剛剛我可是接到通知了,田藝茹犯的錯誤可不小,你可不要自誤。”
說完,韓玉柔哼了一聲,驕傲的如同天鵝一般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就走遠了。
秦正沒搭理。
他目光掃過一衆朝夕相處的同事,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甚至連平時那些上杆子巴結他,一口一個秦哥的新人們也都作左顧言他,好似他秦正是一坨沾上就有毒的牛糞一般。
就算秦正早有預計,他還是忍不住感到陣陣心涼。
體制內,捧高踩低是常態,你高升時候,周圍都是笑臉,不知道多少人願意上杆子巴結。可你落魄了,甚至連一個願意幫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人情好壞,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索性,秦正並不在意,他匆匆走進辦公室找出了自己需要的資料,然後快速的回到臨時住房中換了一身衣服,出門打了一輛的士來到幹休所外。
他找了一個快餐店,安靜的坐在那裏抬頭望向幹休所二樓最左側的一個包間。
落地窗簾拉的非常嚴實,沒有絲毫的燈光透露出來。
秦正知道,這個地方就是讓所有人都文風色變的‘紅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