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凌軒是京城遠近聞名的紈絝子弟，這個熟悉的名字，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樓喝酒喫飯的客人饒有興趣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四海商會的夥計並未把他放在心上，言語間沒有任何尊重的樣子。
“凌軒，大爺吩咐過，若是來還債，直接把銀子送上去就行，若是其他事情，那就不必過來了，四海商會不是開慈濟堂的地方。”
攔住他的夥計顯然早就已經得到了吩咐。
凌軒知道此刻不能慌張，也不能露怯，他這一趟過來是爲了解決麻煩，這個時候灰溜溜的回去，以後他在蘇家的地位只會一降再降。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我和掌櫃的有要事相商。”
眼看着夥計還打算繼續爲難，凌軒面色逐漸轉冷。
“我勸你還是老實去通報，耽誤了掌櫃的大事，你承受不起。”
夥計罵罵咧咧的前去通報，沒辦法，他再看不起凌軒，凌軒的地位也在他之上。
背地裏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也就罷了，明面上還真沒有幾個人敢找凌軒的麻煩，至少像他這樣的夥計惹不起鎮北王府的女婿。
“進去吧，大掌櫃有請。”
凌軒在四海酒樓的頂層見到了大掌櫃蔣大富，看樣子正在宴請賓客，旁邊坐着幾個身着儒衫的文士，羽扇綸巾，美人相伴。
在過來之前凌軒就通過各種手段對這個蔣大富有了一定的瞭解。
此人白手起家，雖是一個商人，平日裏的生活卻沒有那麼奢靡，再加上早些年讀過幾本書，相比較其他商人，鍾情於各種極樂宴，他更願意和這些讀書人混在一起。
今日一見，傳言不虛。
不過古代商人地位低下，士農工商排在最後一位，願意和蔣大富接觸的都是一些失意文人，真正有能耐考取功名的人，可不會和他整日混跡在一起。
“蔣大掌櫃，久仰大名吶，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凌軒儘量將自己的姿態放得非常低。
蔣大富並未把他放在心上，他的名聲在京城流傳甚廣，衆人都知道他有幾斤幾兩。
“蘇家居然真的讓你這個贅婿代表他們來談判，難不成蘇家已經落魄至此？”
聽到這話，在場賓客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在這個時代，身爲一個男人卻甘願入贅，絕大部分人看來，這種人不思進取，連女人都不如。
凌軒面不改色，似乎並未把對方的嘲諷放在心上。
“家中婦人不方便露面，只能讓我前來和蔣大掌櫃聊聊此事，莫不是蔣大掌櫃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難不成要老太君親自過來？”
蔣大富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商人，老太君可是皇帝親自冊封的誥命夫人，他可不敢拿此事開玩笑。
“既然來了，那就入座吧，我等正在吟詩作對，你且不要打擾我們的雅興。”
話音落下，蔣大富就不再理會凌軒，隨後搖頭晃腦的唸了一首詩，看樣子是他自己寫的，聽得凌軒幾欲起身離去，太尬了。
不僅沒有韻律，而且行文也毫無美感，這對於從小在詩詞的薰陶下長大的他來說很難忍受。
偏偏那幾個文士還在猛誇。
“好詩好詩！”
“不敢當，偶然得之，不值一提！”
......
面對衆人的誇讚，蔣大富滿面笑容似乎頗爲受用，這讓凌軒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或許可以從詩詞方面入手打動蔣大富。
“咳！咳！”
想到這裏，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故意咳嗽了兩聲，吸引了蔣大富的注意。
“蔣大掌櫃，我這裏倒也有一首詩......”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引來了衆人的嗤笑。
“哦？你也有詩？”
“滑天下之大稽，名滿京城的紈絝居然也會做詩。”
“凌軒公子還是不要在這裏丟人了，按理來說，你沒有資格參加這場宴會。”
......
衆人相繼開口，都在貶低凌軒，他們的話並沒有引起凌軒內心的波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說的都是實話，前身的確非常不堪。
“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凌軒沒有理會衆人，自顧自開口吟詩。
聽到這句腹有詩書氣自華，在場衆人頓時不再開口，他們的他們的詩寫的不怎麼樣，鑑賞能力還是很不錯的，蔣大富亦是如此。
此刻的他有些驚訝的看着凌軒，顯然不相信這句詩出自凌軒之口。
衆人目光放在凌軒身上，似乎有些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等了半天，凌軒這邊卻毫無反應。
“還有呢？剩下幾闕呢？”
蔣大富心癢難耐，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剩下的內容，一手好詩怎麼可能只有一句。
尤其是這句詩，很明顯是在誇讚他。
大概是在說他平日裏雖然裹着粗衣爛布，實際上胸中的學問光彩耀人。
“沒了！”
“沒，就這麼沒了？”
蔣大富有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一想到這是自己舉辦的宴會，他才按耐住罵人的心思。
衆人這個時候纔回過味來，有人開口質疑道。
“這句詩該不會是你從甚麼地方抄來的吧？要不然怎麼可能只有一句。”
“就是，一看就不是出自你之手，你要是有這本事，何不直接去考取功名。”
幾個手拿羽扇的文士相繼開口質疑，蔣大富也一臉懷疑的看着凌軒。
凌軒沒想到自己稍微表現了一下，不僅沒有得到他們的認可，反而引來了質疑，這他如何能忍。
“平日裏我也喜好吟詩作對，偶爾也會寫下那麼幾句，只不過不爲人所知而已。”
“不知你們今日是何題目？”
眼看着凌軒打算再次表現一下，蔣大富揮手示意夥計將蓋在桌面上的題目拿給了凌軒。
紙張上只寫了一個字，秋，非常簡單，看到題目一瞬間凌軒的腦海裏就已經浮現出好幾首流傳千古的名詩。
“那我遍以一首秋詞送與蔣大掌櫃。”
蔣大富並沒說話，伸手示意他繼續，他很想看看凌軒能不能給他帶來驚喜。
只見凌軒起身雙手揹負在身後，在窗口沉吟片刻很快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