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傳聞而已
葉翡歌沒聽出程聞川語氣中的猶疑,她只覺得高興和欣慰。
看來,自己那天說的話,他是聽進去了。
一個家裏,兩個人工作總比一個人來得好,只要他們一起努力,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
程聞川看到葉翡歌剛剛還像是被曬蔫的花,轉瞬間就生龍活虎起來,拉着他站起身,細細囑咐道:“找工作不要眼高手低,如果有合適的,可以就先幹着,工資低一點也不要緊,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習慣社會的節奏。”
葉翡歌打算得很全面,畢竟程聞川之前坐過牢,這個社會,對坐過牢的人還是有偏見的,而且,在牢裏的幾年,難免不會跟現代社會脫節,因此,工資倒不是重點。
程聞川淡淡“嗯”了一聲,垂眸看着她抱着的滿滿當當的咖啡,問:“你在這裏做甚麼?”
“我……”
葉翡歌猶豫幾秒,道,“我來幫同事買咖啡。”
生怕程聞川追問,她急忙道:“你要不要喝奶茶,我知道有一家店,奶茶很好喝的。”
說完,她不待程聞川回答,就快步衝進了一旁的奶茶店,不出片刻,拎着兩杯奶茶出來,將其中一杯塞到了程聞川手裏。
葉翡歌脣角露出一個淺笑,道:“我還得回公司,你注意找工作不要太晚,你身上還有傷,現在又太熱了,不然就回家,等下午再找也是可以的,不用急於一時。”
她語氣柔和,字字句句都是在站在他的角度考慮,程聞川眸底掠過一抹柔軟,應了一聲。
等葉翡歌的身影消失,程聞川才按亮電梯按鈕,來到了頂樓。
他推開門,顧栩立刻就飛撲了過來:“二哥,你活着也不早點聯繫我,你知不知道,我跟你手底下那幫人找你找得快瘋了,霍家局勢現在動盪成甚麼樣子了,你倒好,還在這裏優哉遊哉的……”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程聞川手裏拎着的東西,表情頓時有點空白:“奶茶?二哥,你不是最不喜歡這種甜不拉幾的東西嗎?”
顧栩一拍大腿,滿臉感動:“難道是給我帶的?謝謝謝謝,沒想到二哥你出了次車禍人都變得有人情味了……”
說着,他伸手就要去拿,被程聞川一把擋開。
“別人請的。”
顧栩又驚了:“誰啊?請你喝奶茶?該不會是你那個老婆吧?”
程聞川沒說話,只在沙發上坐下,懶洋洋的從袋子中取出奶茶,扎破了塑封,喝了一口。
甜膩的味道在脣齒間散開,帶着柔軟的香氣,難怪她會喜歡。
顧栩湊了過去:“哎,二哥,你跟我說說,我小嫂子是怎麼樣的人啊?漂不漂亮?”
聽到這一句,程聞川腦海中最先劃過的,竟是葉翡歌之前給自己低頭包紮時的樣子,柔和溫婉,不帶半點攻擊性,就算是生氣,說話聲音也是小聲的。
他收回思緒,不輕不重的道:“說正事。”
顧栩語氣立刻正經起來,將一摞文件遞給程聞川,道:“霍家那幫老傢伙都以爲你死了,一邊哭天搶地的辦喪事,一邊搶霍家的經營權,有一次直接在靈堂上打起來了,我跟司庭都去看了,那畫面,可可樂了,嘖嘖,甚麼叫狗咬狗,司庭當時好像還錄了像,回頭我給你傳過來。我把不安分的那些人資料都查了查,都在在這了。”
程聞川垂眸翻看着手裏的文件,半晌冷笑一聲。
“不急着收拾……先看看,我不在京城,還能翻出些甚麼浪來。”
葉翡歌下了班,只覺得渾身疲累得要命。
倒不是因爲工作,而是因爲宋嬌嬌的使喚。
她嘆了口氣,想到今天遇到程聞川,心情又好了起來,去醫院買了些食材回到家,等她做好飯後,程聞川纔回來。
葉翡歌急忙摘下圍裙迎了出去:“你回來啦,今天怎麼樣?”
程聞川微怔了怔纔想到她是在問自己今天找工作的事。
對上小女人黑白分明,澄澈期待的眼神,程聞川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說甚麼好,過了幾秒才答道:“不怎麼樣。”
“這樣啊……”
葉翡歌倒沒有太過失望,她道:“一時半會找不到是正常的,不要急,先來喫飯吧。”
她將飯菜端出來,又想到母親的話,一開始,她還擔心程聞川沒有工作的話,母親會不放心,但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葉翡歌用筷子戳着碗裏的湯,欲言又止的表情幾乎寫在了臉上。
程聞川看她一眼,淡淡道:“有話就說。”
葉翡歌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問:“你過兩天有沒有時間,我媽媽想見你一面,你要是方便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醫院探望一下我媽媽嗎?”
她糾結了半頓飯就爲了這件事,程聞川不僅有些好笑。
“可以。”
他道,“時間你定。”
葉翡歌心情頓時輕快起來,定下了這週末。
在去醫院前,她去買了些水果交給程聞川拎着,想了想,又有些擔心的囑咐他:“那個……你在我媽媽面前,能不能跟我表現得親密一點,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我媽媽放心……”
她話音未落,手就被握住了。
葉翡歌有些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睛,抬眼看向程聞川,卻見男人眸底似乎含了些細碎的笑意,握着她手的力道又緊了緊,問:“是這樣子嗎?”
她耳廓頓時開始發熱,胡亂點了點頭,上前推開了病房的門。
“媽,我帶聞川來看你了。”
說着,她將唐綰從牀上半扶起來,道:“聞川,這位就是我媽媽。”
程聞川淡淡叫了一聲:“媽。”
唐綰細細的打量着程聞川,問:“你就是程家的那個孩子?看着有些不像啊……”
程聞川心頭一動,正欲開口,就聽葉翡歌道:“哪裏不像了,媽,你以前見過聞川嗎?”
唐綰笑了笑,道:“我是說看着不像是坐過牢的。”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穿着隨便,但身形筆直挺拔,如同出鞘的利劍,就算是服役的軍人,恐怕也很難有他這樣的氣質和體態。
又怎麼會是一個坐過牢的小混混呢?
恐怕,傳聞未必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