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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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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說完,沈清聿一招手,便有幾個侍從託着禮物走了上來。今日幾位嬪妃公主齊聚,他挨個送上,衆人都歡喜不已。

沈柔微看着手裏那副紅寶石頭面,難掩歡喜。她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兩手空空的白婼書身上,故意道:“太子哥哥,婼書的禮物呢?”

沈清聿聞言一頓,深邃的目光在白婼書的身上停頓一秒,表情淡漠。

“她沒有。”

話音落,衆人神色各異。

沈柔微卻險些剋制不住眼底的笑意,嘴上還要故作不知:“可是婼書好歹也是太子哥哥名義上的妹妹......”

白婼書捏緊茶盞,聽見男人的聲音一字一句傳入耳中。

“母后只有你一個女兒。”

沒有血緣,空有名頭,算甚麼兄妹?白婼書不敢抬頭,因爲她能想象到沈清聿的眼神深處究竟是甚麼。

沈柔微聞言,終於得意點頭:“也是,咱們親兄妹之間,還是要跟外人劃分清楚的。”

白婼書只覺得心口一陣窒息,痛苦與酸澀彷彿要將她徹底淹沒。

是啊,她不過是一個生父不詳的假公主,若非當年她的親生母親用手段調換了她與沈柔微的身份,她甚至連在宮裏長大的機會都沒有。

更何況,從她假公主的身份暴露的那一夜開始,沈清聿就再也不可能是她的兄長了

“咳咳,微兒都快嫁人了,怎麼還是這般孩子氣?”

太后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氣氛,滿眼慈愛地打趣起來。沈柔微聞言瞬間臉頰一紅,撒嬌道:“皇祖母,微兒纔回來沒多久,只想好好孝順您,不想嫁人。”

“當真?”

太后當然知道這番話是哄自己高興,卻也忍不住彎了眼睛:“那丞相之子周忱都已經向皇上請旨賜婚了,皇上已經打算答應。既然你不想,那便拒絕好了。”

“那…那不成!”

沈柔微一副少女嬌羞的模樣,惹得太后開懷:“這孩子,臉皮真是薄得很。放心吧,欽天監已經在選日子了,等定好了吉日,便爲你籌辦婚事。”

沈柔微面頰泛紅,她轉開視線,輕飄飄掃了眼白婼書。

白婼書卻根本無心理會,從沈清聿拒絕承認自己是他妹妹的時候,她腦子裏就忍不住回想起身份曝光的那一日,男人興奮且顫/慄的低語。

“......你不是我的妹妹,自然也配不上週忱。”

他的動作粗暴,絲毫不憐惜白婼書的哭泣掙扎,一遍遍掠奪着她的身體與呼吸,直到嬌柔的身軀斑駁一片......

“婼書,你在想甚麼?”

一聲呼喚打斷了白婼書的思緒,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帶着探究和打量。

沈柔微更是眸中隱隱挑釁:“該不會你聽見我要和周公子成親,心中不捨吧?”

畢竟在假公主身份曝光之前,他倆纔是有婚約的那一對。

沈清聿微微抬眸,那張精緻的臉上面若寒霜,漆黑深邃的眼沉得厲害,彷彿醞釀着暴風雨的夜空。

他道:“是嗎?”

白婼書心中一緊,移開視線。

“太子殿下誤會了,我只是昨夜沒睡覺,有些走神罷了。”

白婼書不卑不亢,語氣淡漠:“何況自從我與周公子的婚約取消,我們便再也不曾見面,談何不捨?”

她看向沈柔薇:“倒是妹妹,聽說你近日與周公子走的很近,感情甚篤,莫要這般不自信。”

“你......”

沈柔微看向白婼書的目光彷彿淬了毒,她咬了咬牙,忽然轉向一旁的沈清聿,嗔怪道:“太子哥哥你看,我不過與婼書玩笑一句,她便認真了。”

沈清聿一雙桃花眼目光流轉,他冷淡地掃了白婼書一眼——只一眼,白婼書便感受到了他的不悅,眉心當即跳了跳。

沈清聿淡淡道:“這樁婚事本就是母后爲你定下的。”

“讓她給你賠個罪,爲了避免你大婚前有流言傳出,不許她再跟周忱見面就是了。”

這話看似是對沈柔微說的,可其中隱含的威脅卻是直衝白婼書而來。

果然,下一瞬便見沈清聿看過來,聲音微沉:“白婼書。”

白婼書抿了抿脣,默默站起身,對着上首的沈柔微輕聲道:“......是我口無遮攔,還請妹妹莫要生氣,原諒我這一次。”

她忽然覺得有些疲憊,道完歉後便找了個由頭匆匆離開。走在宮道上,看着落葉飄零,白婼書輕輕笑了笑,只是笑容裏滿是苦澀。

當年陛下與孃親恩愛,親口許下諾言會娶她爲後。然而陛下彼時勢單力薄,爲了皇位,他只能迎娶武將之女郭氏爲後,換來郭家的支持。

然而孃親卻因此恨毒了帝王,在她與沈柔微出生後,孃親買通接生婆將她們調換身份。從此白婼書以公主之尊在皇城長大,而沈柔微卻被孃親帶走,不僅未得到一天母愛,還在孃親死後淒涼度日,險些被人拐賣。

若非陛下意外遇刺需要輸血,爲了不傷龍體需要先驗血,恐怕她至死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假公主的事實。

她本以爲自己會被趕出皇宮,或者受到嚴懲。然而帝王念在她長得與孃親有八分相似的份上,不僅沒有責罰,還讓白婼書繼續以公主之尊待在宮裏,改以母姓——白。

都是孽債。

白婼書輕輕嘆息,腳步沉重地回了洗月殿。自從身份暴露後,她便被滿腔怒氣的皇后遷到了這座最偏遠的小殿來,表面上喫穿用度不變,實則伺候的人裁剪了一大半,待遇連答應都比不上。

不過也好,這樣清淨。

她獨自一人走進寢殿,正想喊人來點蠟燭,卻忽然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坐在桌前。

屋內沒有點燈,男人的目光像一條冰冷貪婪的蛇,幾乎一瞬間就鎖定了她。

白婼書心中一驚,只覺得從頭到腳都泛起了涼意。

沈清聿,他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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