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太后爲何突然給這位平庸王爺權利?
這個人又爲何顯得如此不同?
更讓人不解的是,于謙爲何在此出現?
看來他不是初次到訪。
京城裏雖然有王振無數耳目,但因朱祁鐮平日乏善可陳,無人注意。
今日事出突然,自然引來疑惑。
很快,于謙穩步走入,身後還跟隨四位錦衣衛。
他瞥了眼朱祁鐮身後的兩名太監,表情鎮定如常,徑自走到朱祁鎮跟前,抱拳施禮:“見過殿下!”
“嗯。”
朱祁鐮揮手示意,目光落在於謙腰佩的令牌上,淡笑道:“恭賀於少保得到錦衣衛之用!”
“太后竟將這兵符賜予你了嗎?”
朱祁鐮臉上微含笑意,已猜出此番于謙來訪的原因。
果不其然,衆人立刻看見了他腰間的令牌,王霖和孫曉的反應立時劇變,甚至不由自主後退。
兩人皆爲王振之人,而王振和于謙,向來水火不容。
他們在京都有無數眼線,但令牌爲何會落於于謙之手?
今日之事定是非比尋常!
二人瞬時明白了其中隱祕。
然而,于謙毫不給他們兩人思考的時間,揮手對身後錦衣衛下令:
“拿下他們!”
隨着命令傳達,王霖與孫曉被制服在地。
于謙從容掏出一封祕信,直接走向朱祁鐮:“殿下”
朱祁鐮問:“所有的人都拿下了嗎?”
于謙:“恐怕有些多。”
朱祁鐮只笑笑,從於謙手中接下了他前一天晚上給於謙的密函。
密函內容簡潔明瞭,僅一句話:「即刻派人祕密逮捕王振的所有同夥!」
實際上,朱祁鐮昨晚並未料到今日的局面,但這並未影響他與于謙的合作策略。
在他的思路里,于謙在這種危機時刻被委以重任,太后的錦衣衛無疑將站在他身後,藉此預先掌控王振的某些心腹,在處理難題時將更加得心應手。
沒想到今日孫若薇直截了當,將王振兩個手下直接交給於謙處理,這讓于謙看準時機,當即決定拿這兩人開刀。
“殿下。”
“王振單單所謂的義子就有千人,暗中拉攏的人必然更多。”
“在這種情況下行動,不會太棘手嗎?”
“臣建議先緩和民間輿論。”
于謙毫不保留,將自己的擔憂對朱祁鐮表達出來。
對於擒拿王振黨羽的目的,他清楚指的是爭取民間輿論和支持,而非過度S戮。
不過,過度的S戮是否會引發新的亂子,是于謙所考慮的重要因素。
“義子竟有千人之數?”
“這倒是夠熱鬧的。”
朱祁鐮儘管對王振的跋扈心知肚明,但在得知這一數字後仍感驚訝,但臉上依舊平靜:“統統拿下!”
“大明江山,不怕流血犧牲!”
話語中,他情緒沉穩如初,瞬間,其威勢陡升,透露出冷峻的S意。
于謙被這樣的變化所震動,但仍堅定地點頭表示認同。
“殿下!你要做甚麼?我要去給我義父傳書!”
“於少保,這究竟是爲了甚麼?我們要去見太后!必須見到!”
王霖與孫曉已經嚇得哭喊不止,雖然被按在地上,但怎能不瞭解眼前的危機?
朱祁鐮毫不在意他們的哭求,奪過二人手中的印璽金筆,旋即帶着于謙走進內室。
“你昨夜見孫若薇了嗎?”
入門之際,他立即詢問。
于謙詳細描述了昨夜他與孫若薇交談的情況。
說完的時候,他的喜悅情緒溢於言表,甚至直接露出微笑道:“果然不負我大明朝之太后的美名。”
“竟能有這般明智之舉!”
"殿下攝政,坐鎮朝堂,我大明何憂也!"
說着,于謙不自覺地坐到一旁的椅上,罕見地流露出輕鬆神情。
“......”
朱祁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于謙,儘管早已料到定然是這個傢伙搞的事情,但他心中仍有一絲想要整肅其人的衝動。
但面對于謙此時的模樣,朱祁鐮一時竟不知道該說甚麼了。
"真是好手段!我並未索取權力,卻被你巧妙送上門來!"
朱祁鐮不得不認同于謙的決絕。
連孫若薇的宮都能逼上一逼,這樣的大膽確無人能及,實可謂英勇之至。
“呼。”
長嘆一口氣後,朱祁鐮深知形勢已至此,他也不得不再多說些甚麼。
他看着手中象徵王位的印章,只餘下感慨,““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短短八字,卻猶如具有魔力,令朱祁鐮眼神微凜。
“攝政,切勿拖延。”
他說道,"蒼天賦予重責,你此番必將青史留名!"
然而聽到這些話,朱祁鐮微微一笑,“倒是沒想到于謙,你也有了這份追求青史留名的心。”
他面帶平和,將手上的印璽收起,並話題一轉,"此事目前知道的人有多少?"
如果幾天前,朱祁鐮離開了京城,那他一定不會插手朝中事務。
但現在的情況讓他避無可避,於是問出了他對京城動態的關注。
"內閣首輔,吏部尚書......”
于謙熟悉地念出一系列的名字。
但接下來,他眼中的輕鬆消失,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這些皆是水面上的人物,是我們自己的陣營。”
在他的看法裏,京城定有不少人嗅出了端倪。
“太后放權的消息傳開,恐怕會發生不小動盪。”
雖然沒有明說,朱祁鐮完全明白其中暗示。
郕王朱祁鈺。
太后放權之事必然吸引關注,而加上于謙利用錦衣衛對付王振黨羽的信息泄露出去,不難想象。
只可能是兩種情況:或是太后有顛覆行動,或是草原上出現了重大問題!
倘若此事落入朱祁鈺耳中,又當如何處理?
畢竟他身爲朱瞻基的次子,與朱祁鐮是同父異母的兄長,且聲名在外,一旦動亂 ,必會給京城帶來麻煩!
但朱祁鐮對此並不擔心。
依照眼下的情況來看,皇位是一個燙手山芋,孫若薇想把它交給誰都由她作主,只要有朱氏血脈便可。
其餘的人,在這敏感時刻也不會輕舉妄動。
然而朱祁鐮並未將此想法告訴于謙。
臨近早朝時,他迅速換了套整潔的朝服,帶着于謙一同離開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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