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我當然也是!”陳今越眼神滿是懷疑,“但你之前是怎麼進來的?又怎麼出去的?爲甚麼別人沒看見你走?”
“你不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姜祈安不可思議,“你不是店主嗎?”
“......”
在長達十多分鐘的互相試探裏,雙方都大致摸清了對方的底細。
然而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姜國?”
陳今越確定自己的知識庫裏,從未出現過這個朝代。
她若有所思的跟他確認,“你說你是姜國的六皇子,被髮配到邊關,然後遇到百年難遇的雪災,在搜尋物資時無意走進了我的辦公室,並以爲是我把你弄進來的?”
姜祈安喉嚨一梗,忍不住糾正,“不是發配,是代替陛下親征,鼓舞邊關士氣!”
他確定,他只是選擇了一些邊關人盡皆知的事情介紹,但沒想到這姑娘輕鬆識破了本質。
不光扯下了皇家的遮羞布,還看穿了他的揣測。
他是懷疑過自己走進這裏是她搞得鬼。
“這條街上一家成衣鋪都沒了,就你這裏做生意,還剛好是我們需要的......”
他尷尬的輕咳一聲,然後問道,“你說你是一千多年以後的人,從這道門出去,就是你的作坊了,此時正值盛夏,但你的作坊裏有很多之前那種棉襖?”
陳今越點頭,“對的。”
“可盛夏爲甚麼要做大量的棉襖?”
“......”
陳今越一陣心梗。
爲甚麼呢?
因爲陳建國窮途末路,企圖通過這一單翻身,把之前的坑都填上。
只是萬萬沒想到,又栽進一個更大的坑......
她斟酌着措辭,“我們國家人口很多,需求量也大。有人追求溫飽,也有人追求時尚,就是新穎的款式。那麼在入冬之前,就有商人提前定製大批新款做準備了。”
姜祈安下意識追問,“你這批貨也是別人定好的?”
“原本是的。”
陳今越看着他難掩失望,又道,“但衣物本身的用途就是保暖,你想要的話,我先賣給你。”
姜祈安微眯着眼,“此話當真?”
“離入冬還有幾個月,別人的我再做就行。”她儘量維持自己守信商人的形象。
“那價格......”
“我這裏的貨幣跟你們國家不相通,不好定價,你看着給吧。”
反正他給的都是古董,價值不會少到哪裏去。
再者,他之前給的那塊玉還剩餘不少呢。
姜祈安本以爲她會趁機敲詐,畢竟雖然她沒明說,但從初見的言談中他也瞭解到,她現在短缺銀錢。
然而對方隻字未提要求,還體諒他,讓他看着給,倒顯得他小人之心了。
姜祈安肅然,拱手鄭重彎腰行禮,“在下替邊關數十萬將士和百姓,多謝姑娘仗義!”
陳今越尷尬的起身,連連擺手。
謝甚麼啊?她還沒謝他呢!
“之前給你展示過樣衣,你看你最需要哪些?”她忙問。
“都要。”
姜祈安說完,從懷裏拿出一袋金銀,又將身上值錢的韘形佩拿出來。
想了想,頭上的白玉髮簪也取了放在桌面上。
“姑娘看這些能買到多少保暖衣物?”他也不清楚價格,但拿出了十足誠意。
陳今越拿起那些東西仔細查看了一番,都是保真的古物件。
歷史年限跟之前那枚游龍玉佩差不多......
“你稍等啊。”
她將東西小心放好,又拿起手機,將剛剛到賬的錢轉了二百萬到財務,然後纔打電話給倉庫。
毫不意外,那邊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催工資。
陳今越底氣十足,“錢已經到財務了,很快能下發一部分。你安排幾個工人,將棉服、軍大衣,毛衣和保暖衣褲,各個尺碼分別裝三百套送到我辦公室。”
那頭聽到發工資,態度好了點,“要這麼多貨放辦公室幹甚麼?”
“客戶要抽樣檢查,儘快送過來。”陳今越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
說的越少越不會出錯。
客戶就是上帝。
現在除了她,就是這些工人們最希望那批棉服能處理出去了。
抬眸對上姜祈安探究的目光,她解釋道,“我通知工人送衣服過來,每樣先給你幾百套。其他人進不來,搬運也不方便。”
主要是交易地點侷限,她再多要,就找不到合適藉口了。
姜祈安淡定點頭,默認她的安排。
只是視線時不時的看向她放在桌上的小黑盒子,無聲探究。
那到底是甚麼東西?
可以朝外面傳話?
真的假的?
很快,當他看到一車一車裝滿厚重衣物的推車從門外進來時,所有疑慮消失了。
是棉襖!
大批質量上好且嶄新溫暖的棉襖!
這筆交易太過驚世駭俗。
爲了避免人多眼雜,陳今越只讓工人把東西送到走廊,她自己一趟趟把小推車推進來。
脆皮大學生推完最後一趟,已經熱的不行。
她靠在辦公桌前,擰開一瓶水灌了一口,這纔對旁邊的姜祈安道,“都在這兒了,你搬走吧。”
姜祈安看着她這樣子,對她剛剛所說的時值盛夏,完全深信不疑了。
那點銀錢能買這麼多救命的物資,已經很划算了。
但對於邊關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你那批成衣還有多少?我明天多帶些銀錢,可否全給我?”
姜祈安看着她長髮隨意挽起,臉側幾根髮絲凌亂的貼着,一滴汗水從鎖骨劃入衣領,驚慌的收回了視線。
又補充道,“我可以付你三成的搬運費用。”
他記得她剛剛說搬運不方便。
只要給錢,陳今越不方便也得方便啊,“不論款式大小,總計還有十四萬多件,你全要?”
姜祈安被她所謂的‘小作坊’狠狠震撼,城鎮尚有如此實力,那國家該有多強?
壓下心裏的震驚,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全要!”
......
商鋪門口。
一個穿着鎧甲的中年男人來回徘徊。
他長着凍瘡的手緊緊握着佩刀,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凍的。
“你是說,他在你眼前消失?走進屋就不見了?”
簫承宇咬着牙,“是!”
“放你孃的狗屁!”蕭將軍忍不住爆粗口,揪着他的衣領,“來,你自己來看看!這裏四面透風,哪兒能藏得住人?平時你以下犯上小打小鬧就算了,現在死性不改,屢次置殿下於危險,還捏造這麼荒唐的謊言......”
話音未落,迎面一大片黑乎乎的東西就襲了過來。
簫將軍氣歸氣,關鍵時刻迅速將逆子拽了回來,避開‘暗器’。
所有人拔出佩劍嚴陣以待。
他們首先看到的是一堆厚厚的衣物,從裏面平穩的飄出來,衣物後面是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簫將軍?”
姜祈安聲音詫異,“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