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薄妄嘆氣,他早知道自己母親不會善罷甘休。
手伸向口袋中準備將薄本掏出的時候,薄妄卻又猶豫了。
他垂下眸子,安靜地看着薄夫人,扯謊道:“沒想到您今天會要,忘了帶。”
蘇若若與蘇晚瓷之間的矛盾,薄妄略有耳聞。
而蘇若若是甚麼貨色,薄妄也已經調查清楚了。
她怎麼可能會說蘇晚瓷的好話?
只怕在母親面前,蘇若若已經將蘇晚瓷塑造成了副十惡不赦的形象。
如果他就這麼拿出結婚證給薄夫人看,說不定薄夫人會勒令他立刻去與蘇晚瓷辦理離婚。
“沒帶,還是沒有?”
薄夫人呵呵一笑,滿臉都是“你小子藏不住狐狸尾巴了吧”的得逞笑容。
“小學生都不會用這種理由扯謊了,你一把年紀返老還童這麼騙你媽,你良心過得過去嗎小兔崽子?”
薄妄:......
誰能將他張牙舞爪的老母親給降服了?
薄妄正在心中盤算怎麼才能讓自己母親無痛接受蘇晚瓷時,又聽薄夫人命令式地開口。
“這週末給我騰出空回家一趟。”
“我出差......”
“出甚麼差?!”薄夫人一聽又火了,“你就算這週末要去造火箭,也給我回家喫完飯再去,還有,要麼帶着你所謂的結婚對象和結婚證一起回來,要麼就給我乖乖地見我精心挑選的小姑娘。”
見薄妄仍舊一副猶豫樣子,薄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從小到大,薄妄別的事情從來不需要自己操心。
唯獨婚姻一事,他磨磨蹭蹭,簡直要把自己給急死!
“醜媳婦兒也要見公婆的,除非沒有。”
“知道了。”
薄妄敷衍地點頭,給了旁邊司機了個眼色。
司機心領神會,上前勸道:“夫人,不早了,先生還在家中等您喫晚飯呢。”
“學學你爸,男人會黏人,老婆跑不了。”
薄夫人一邊上車,一邊耐心地叮囑薄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
“是是。”
薄妄早被薄夫人折騰得沒了脾氣,看着對方揚長而去的尾氣,薄妄難得鬆了口氣。
他感覺口袋中的手機似乎震動了下,掏出一看,果然是蘇晚瓷的消息。
“今天可以去你那裏住嗎?”
薄妄思索,旋即撥通電話。
“海韻欣居的成品房安排好了嗎?”
......
“我早就看你這老巫婆不順眼了,那宿舍又沒有新的學生搬進去,你催催催催個屁啊,晚一步能掉你一塊肉還是怎麼着?!”
林臻臻穿着火辣,臉上戴了個碩大的墨鏡,頭髮甚至捲成了優雅的大波浪,此時卻掐着腰與面前的宿管李阿姨大聲爭吵。
李阿姨被她氣得臉色鐵青,指着林臻臻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反而是被林臻臻反手抓住食指,用力往後一掰。
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整個宿舍樓。
圍觀人羣裏三層外三層,誰也不願意錯過喫瓜前線的位置。
這可苦了蘇晚瓷,她在人羣中努力蠕動,卻因爲身材嬌小,半天也沒有擠到前面去。
“你一把年紀了有沒有禮貌啊,用手指人很讓人惱火知不知道?”
李阿姨徹底被林臻臻惹怒,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一個學生也沒有學生樣,憑甚麼說我,我按規章制度辦事還有錯了?!”
說罷,她用力推搡了把面前的林臻臻。
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動手,林臻臻一時之間失去平衡,趔趄地往後倒去。
“啊!”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到來。
因爲蘇晚瓷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將林臻臻一把撈進懷裏。
雖然不知道嬌小的蘇晚瓷哪裏來的力氣。
但林臻臻還是順勢站直身子,漂亮的眉毛隨之蹙起:“祖宗,可算是來了,有些東西狗仗人勢,你看看有沒有壞的。”
林臻臻手指向李阿姨腳邊的一片狼藉。
嗯。
勉強看得出是自己的行李。
“誰準你私自動我東西的,侵佔他人財產是可以去喫牢飯的。”
蘇晚瓷語氣嚴肅,煞有介事。
李阿姨被她氣勢所震,愣怔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氣勢洶洶道叉腰怒吼。
“都被蘇家趕出來了還這麼傲?學校通知退學的學生三天之內將東西打包帶走,否則視爲廢品,我沒直接扔了已經很客氣了!”
“侵佔他人財務,推搡學生,我會如實給學校遞舉報信。”
蘇晚瓷眯眼,她看到李阿姨印堂帶煞,顯然是快要出事了。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但蘇晚瓷還是好心提醒:“像你這種一點德都不積的,晚上最好別走夜路,否則哭都沒地方去哭。”
“你個死丫頭敢咒我?!”
李阿姨面色鐵青,恨不得撲上來揍蘇晚瓷一頓。
蘇晚瓷冷颼颼開口:“這麼多人圍觀你還想動手?”
李阿姨不情願地瞪了她們一眼,沒好氣說道:“趕緊給我收拾你們的東西滾蛋,否則後果自負。”
說罷,她先一溜煙鑽回了宿管室中。
林臻臻不服氣,仍舊想與她理論,卻被蘇晚瓷叫住。
“算了,沒必要和這種人生氣,先收拾東西吧。”
好友發話,林臻臻點頭應了。
兩個人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其實她並沒有多少行李,蘇家本就不支持她來這裏上學,幾乎沒有給她準備任何東西。
就這點行李,還有一半是林臻臻看她可憐接濟她的。
“晚晚,你現在有沒有地方住?”林臻臻擔心地說道:“要不先住我那裏吧,我爸在學校附近給我買了個小公寓。”
“沒事。”蘇晚瓷低頭擺弄着手機,薄妄已經將地址給她發了過來,地址是附近的高檔公寓。
她頓時眉頭一鬆,“我有住的地方了。”
“哪裏?”
“我老公家!”
林臻臻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似乎很難消化蘇晚瓷口中的意思。
“你結婚了?!”林臻臻伸手湊在蘇晚瓷額頭,“跟誰,那個死渣男嗎?”
“不是,是別人…”
“別人?!誰啊,住在哪裏,甚麼工作,今年幾歲?沒搞錯吧,被蘇家趕出來之後你得失心瘋了嗎,英年早婚,你糊塗啊!!!”
她抱着蘇晚瓷一把鼻涕一把淚,恨不得將薄妄祖宗十八代全都叫出來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