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然而，平靜的表面下，我的內心始終不得安寧。
我時刻關注着老鼠的調查進展。
每天都期待着他帶來突破性的消息。
終於，在我苦苦等待的第三個星期。
老鼠的電話打了過來。
“兄弟，有發現了。”
他的聲音透着一絲興奮。
“你老婆和那個姓劉的，果然有問題。”
我的心猛地揪緊了。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真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你...你說清楚。”我強自鎮定道。
老鼠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
“是這樣的，我查到你老婆和那個劉坤，在你入獄後沒多久就勾搭上了。”
“而且......”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而且甚麼？”我追問道，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且，你女兒......可能不是你的親生骨肉。”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心上。
我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你說甚麼？這怎麼可能？”
我聲音顫抖，幾乎要喊出來。
“兄弟，冷靜點。”老鼠趕緊安撫我。
“我只是說可能。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你先別輕舉妄動。我已經在着手安排親子鑑定了。”
我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老鼠。”
掛斷電話，我癱坐在椅子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如果連女兒都不是我的......
那我這五年，到底是爲了甚麼？
我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
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恢復意識。
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轉頭一看，是老闆。
“老闆......”我想坐起來。
老闆連忙按住我：“別動，醫生說你是過度勞累加上情緒刺激，所以暈倒了。”
“好好休息吧。”
我躺回牀上，回想起暈倒前的事。
心裏又是一陣絞痛。
“老闆，謝謝您。”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老闆擺擺手：“別客氣。你是公司的骨幹，我可不能讓你倒下。”
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怎麼了，老闆？”我問道。
老闆嘆了口氣：“其實......你暈倒的時候，我看到你手機上的通話記錄。”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甚麼，但我猜你遇到了很大的困難。”
我沉默不語。
老闆繼續說道：“小張啊，你是個好員工，也是個好人。”
“不管遇到甚麼困難，公司都會支持你的。”
“你安心養病，其他的事不用擔心。”
聽到這番話，我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謝謝您，老闆。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老闆拍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
我躺在病牀上，思緒萬千。
老闆的支持給了我一些安慰。
但更大的挑戰還在等着我。
如果女兒真的不是我的......
我該怎麼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請問是張先生嗎？”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您女兒幼兒園的老師。”
我心裏一緊，連忙坐起身。
“老師您好，請問有甚麼事嗎？”
“是這樣的，您女兒今天在幼兒園突然發燒了。”
“我們聯繫了她媽媽，但一直打不通電話。”
“所以想問問您能不能來接她？”
我愣住了。
這是個機會。
一個可以見到女兒的機會。
但我現在還在醫院......
我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
“好的，老師。我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我立刻叫來護士。
“護士，我要出院。”
護士皺眉道：“可是醫生說您還需要觀察......”
“我有急事。”我堅持道。
“麻煩您幫我辦一下手續。”
雖然護士再三勸阻，但我還是堅持辦理了出院手續。
換好衣服，我立刻打車趕往幼兒園。
路上，我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
終於可以見到女兒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是我的親生骨肉呢？
我該怎麼面對她？
我努力甩開這些念頭，專注於當前。
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生病的女兒。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到了幼兒園，我急匆匆地衝進去。
“請問，我女兒在哪裏？”
前臺老師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
“請問您是......”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太莽撞了。
“對不起，我是張蕊的爸爸。”
我掏出身份證。
“剛纔老師給我打電話，說蕊蕊發燒了。”
前臺老師覈實了我的身份，這才放行。
“張蕊在醫務室，我帶您過去。”
跟着老師走向醫務室，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推開門的一刻，我看到了她。
我的女兒，我朝思暮想的小天使。
她正躺在牀上，小臉通紅。
看到我進來，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頭扭向一邊。
我的心揪了起來。
她不認識我了嗎？
還是......她從來就沒把我當成父親？
我強忍着內心的波動，走到牀前。
“蕊蕊，爸爸來接你回家了。”
我試探着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額頭。
可女兒卻往後縮了縮，躲開了我的手。
這一刻，我感覺心都碎了。
醫務室的老師走過來，小聲對我說：
“張先生，孩子可能是不太適應您。”
“這幾年都是媽媽在照顧她。”
“您彆着急，慢慢來。”
我點點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蕊蕊，我們回家好不好？”
我儘量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媽媽在家等你呢。”
聽到“媽媽”兩個字，女兒終於有了反應。
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生怕弄疼了她。
女兒的身體很燙，我心疼極了。
“老師，謝謝您們的照顧。”
我向醫務室的老師道謝。
“不客氣，張先生。”
“孩子燒得挺高的，建議您帶她去醫院看看。”
我點點頭：“好的，我這就帶她去醫院。”
抱着女兒走出幼兒園，我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麻煩去最近的兒童醫院。”
路上，我輕輕拍着女兒的背。
“蕊蕊，別怕。爸爸帶你去看醫生。”
“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女兒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這個時候，我多麼希望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