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她心裏也清楚李氏爲何要阻攔程雲霄,一旦程雲霄中了進士,那麼他們母子在侯府的地位便不會是現在這般。
屆時,李氏在想拿捏他們便不再是容易的事。
程時安點點頭,“好,我這就寫信給你。你讓二哥哥拿着我的玉佩,江嶼白兄長看見了玉佩,自然便知道是我引薦過去的。”
“好,多謝大姑娘了!”沈姨娘十分歡喜的接過信紙和玉佩,“可是,可是侯爺那裏問起來,我該如何說?”
程遠山是個老謀深算的,若是輕易在他面前說些謊話,很容易會被他看穿。
程時安眼眸微閃,這沈姨娘果然是個精明之人,難怪她在侯府與李氏相爭多年卻安然無恙。
“沈姨娘,這必然是實話實說。我出手相幫,也是念着你和二哥哥是頭一個對我好的人。”
“二哥哥和姨娘對我的關懷讓我在這無人理會的侯府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如今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二哥哥有天分,即便沒有江嶼白兄長,必然也能中榜的。”
一絲溫暖?
沈姨娘點點頭,這程時安輕飄飄的一句話,但是任誰聽去都會可憐這個孩子。
“我知道了!大姑娘,日後你若是有事,但凡我能幫的,一定幫。只是,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妾室,大姑娘若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的,怕是不能應允。”
聞言,程時安笑了笑,“沈姨娘,我倒也沒甚麼急事。日後,姨娘若是無事來與我說說話便好。”
“嗯,會的!”沈姨娘應聲,轉身離開了苜蓿閣。
今日來這一遭,看來是來對了。一方面,給程雲霄尋了個好的夫子,另一方面也得知了在程時安心裏對李氏心有嫌隙。
日後,她與程時安多多往來,說不定還有更大的用處。
都說,隴西程家乃至富甲一方。即便是京中的那些富商,也比不過他們一個手指頭。且不論這是真是假,但隴西程家有實力,並非虛言。
他們家雖然也姓程,但歸根到底不同宗。
“大姑娘,你糊塗啊!”胡媽媽嘆了口氣,“這江公子給你的玉佩,就這樣送出去了?”
“是啊,奴婢瞧着那沈姨娘精明得很。”花楹也在一旁說着。
可是程時安卻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是一枚玉佩罷了,若是能幫到人才算是物盡其用。”
“否則,留在我手裏也是一個裝飾品罷了。行了,給我梳妝吧!不必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素淨些便好。”
“是!”花楹點點頭。
看着銅鏡中的人,花楹滿是心疼。她剛剛醒來,氣色並不大好看。可是,偏偏這李氏是個沒心的,竟然只寵愛自己的二女兒和大公子。
自落水之後,李氏以及程家的衆人沒有一人來瞧過她,好似將她遺忘了一般。同樣都是程家的孩子,憑何這般偏心呢?
“大姑娘,要不奴婢給您鋪一些胭脂吧!”
聞言,程時安搖搖頭,“不必了,該如何、便如何!”
話音落下,程遠山身邊的小廝前來請人。
胡媽媽剛想攔下,門便被打開了,“不妨事,父親他既然尋我,作爲兒女哪裏能不去?”
“到家中,爹孃教導我了規矩禮儀,自然也不能非議咱們!”
胡媽媽點點頭,越發的心疼起程時安。這天S的侯府,好端端的非要認親,這認回來了卻又不好好的護着。
書房裏,程遠山背對着屋門,心中不知道在盤算着甚麼。
“父親!”程時安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聞聲,程遠山回過頭來,“起來吧,我有話要問你。”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父女二人第一次相見。期間,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去看看這個被他們送出去的女兒。
可是,朝中事務頗多,程沐雲又總是纏着他和李氏,久而久之的便也就將這件事給忘了。
程時安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臉色蒼白,“不知父親,要問甚麼?”說着,她輕咳了兩聲。
程遠山下意識的捂着口鼻,下一刻他又覺得有些不妥,緩緩地放下了手,“倒也沒有甚麼要緊的,只是聽聞你和江嶼白認識?你們之間的關係,很好?”
程時安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我爹曾經救了他,他在我家中小住了些時日,一來二去的他和我爹相談甚歡。”
“臨行前,江兄長把玉佩給了我,說是我可以引薦一人到他那處。您也知道,他甚少收弟子,這是個機會,所以我便想着給二哥哥試一試。”
“你爹?”程遠山打量着程時安,“我知道了,這些日子你回來我也不曾去看你,缺甚麼就和你母親說。”
“母親!”程時安一臉茫然,“我回府多日,只在上次落水之時見過她一次。聽聞今日,她和二妹妹去賞花了。”
“回府半個月之久,家中除了沈姨娘和二哥哥記掛着我。至於母親,她有自己的孩子。”
說着,程時安面上盡顯委屈。
程遠山只覺得尷尬,“你妹妹年歲小,你也切莫同她計較。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程時安點點頭,隨即轉身離開了書房。
看着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她心中只覺得可笑。當年,出生時便是李氏便與他合謀商議把自己送了出去。
對外,更是宣稱她死了。其實,是因爲她並非程遠山的女兒,而是李氏與旁人的孩子。李氏害怕被人發現,所以才生了這樣的心思。
而這件事,還是後來她無意間聽程沐雲和李氏說的。
如今想來,她的上一輩子就是個笑話。他們,不過是看中了她的錢財,所以才決心認回來她。
“姑娘,咱們回吧!”花楹扶着程時安。
二人一路經過長廊時,正巧與李氏母女走了個對面。
程時安朝着李氏微微屈膝,徑直離去,可她還沒走兩步,便聽見李氏的聲音,“站住,你沒瞧見我是嗎?沒教養的東西!”
聞言,程時安一愣,“母親,此言何意?”
“何意?”李氏冷笑,“我讓你起來了嗎?你倒是做得主,可有把我當作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