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兇玉
第4章 兇玉
“場面倒是不小!”這都在沈洲意料之中,他旁若無人的在靠牆的沙發上坐下。
氣氛有些沉悶,周羣本想給沈洲一個下馬威,可沈洲似乎根本沒把他們看在眼裏。
“你膽子還真不小,居然一個人就來了!”周羣兇巴巴的說道。
“我這個人最講信用,既然已經談好,我當然要遵守約定。”盯着他的臉,沈洲淡淡說道,“錢準備好了嗎?”
給周羣的感覺,沈洲就像到銀行來取錢的,他那些手下不過是些擺設罷了。
周羣鼻子差點被氣歪。
“既然你守約,我也不會言而無信!把錢給他拿過去!”
一名手下答應着,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鼓鼓的皮包來。
他拎着皮包走到沈洲跟前,把它放在茶几上面。
周羣鐵青着臉,強壓住怒氣,“你數數,裏面裝着四十二萬!”
沈洲把揹包打開,裏面裝滿了百元大鈔。
他根本就不用數,因爲周羣肯定不會在錢數上耍詐。
可想要把這些錢帶走,卻不是件容易事。
沈洲把綠玉髓拿出來。看到它,周羣眼睛就是一亮。那果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雖然這筆買賣周家肯定不會虧本,可他卻覺得被這個年輕人給耍了,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他朝着手下一努嘴,冷冷的說道,“把東西收起來,然後把他腿給我打斷,讓他從這裏爬出去!我們周家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聽到他的吩咐,那幾名手下一起向沈洲圍攏過來。
沈洲仍舊穩穩的坐在原處,他早就料到周羣會有這一手。如果怕了他,也就不會來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動手,就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服務員正說道,“這位小姐,裏面有客人,麻煩您稍等一下!”
“哼,甚麼客人比我還重要?”隨着說話聲傳來,房門被推開,一道俏生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
在場的人眼睛都是一亮,來的人正是楚嵐。
看到她,周羣囂張的氣焰立刻消失,表情有些尷尬。
服務員有些無奈的站在楚嵐身邊。
在楚嵐身後,跟着五六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
楚嵐面如寒霜的盯着在場的人,看到沈洲時,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一些。
“原來是楚小姐,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周羣陪着笑打招呼。
雖然在課堂上,周羣可以裝腔作勢讓楚嵐出糗。
可在奉陽市,周家和楚家實力相差甚遠,無論周羣多麼霸道,也不敢惹怒這位楚大小姐。
楚嵐哼了一聲,在手下簇擁下走到沈洲跟前,問道,“他沒難爲你吧?”
“還好。”沈洲說道。
楚嵐在沈洲身邊坐下,“我知道周羣的人品,怕你喫虧,才特意來幫你。”
沈洲也沒想到她會來,有些感激的說道,“謝謝你來幫我。”
“那塊綠玉髓品相不錯,”楚嵐繼續說道,“我跟父親商量了一下,他同意四十五萬買入。”
她邊說邊拿出一張銀行卡來,放在茶几上面。沒想到她也對綠玉髓很感興趣,這下週羣有些慌了。
楚嵐從中插一腳,弄不好真要落個雞飛蛋打的結果了。
他只得說道,“楚小姐,我先出的錢,它是屬於我的。”
“哼,我纔不信你的鬼話!”楚嵐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沈洲。
沈洲點點頭,指着茶几上的錢袋,“他說的沒錯,這就是他給的錢!”
在收藏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所謂先到先得。既然人家已經花了錢,那麼買賣就成交了。
連楚嵐也得遵守這個規矩。可她仍舊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其實不用沈洲說,從現場的情況就能看得出來。
周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沈洲把經過告訴楚嵐,那麼之前的約定就得作廢,綠玉髓就要歸她所有了。
“是啊,他要打斷我的腿!”沈洲說道。
“周家人就是這種德行,既然他要挾你,那麼你們的約定也就無效了!”楚嵐就在等他這句話,“不管他出多少錢,我出四十五萬,綠玉髓我要定了!”
周羣本來以爲穩超勝券,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他當然不敢得罪這位楚小姐,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沈洲。
如今決定權在沈洲手裏,一方出四十二萬,還威脅要打斷他的腿。
另一方直接出四十五萬,沈洲會選擇哪一方,其實已經很明顯。
周羣有些懊惱的搓搓手。
沈洲的表情倒是很淡定,就像這件事跟他沒關係似的。
“雖然他不講信用,可我這個人卻很講原則。既然他先出的價,那麼綠玉髓就是他的!”
楚嵐盯着沈洲看了好一會,“你是因爲怕他嗎?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樣!”
沈洲冷笑着了一下,“我纔不會怕了他,否則我就不來了。想打斷我的腿,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吧!”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周羣特意打聽過沈洲的身世,雖然之前沈家有些背景,可如今家道衰落,根本就對他構不成威脅。
沈洲連看都沒看周羣一眼,在他眼裏,周羣更像是個死人。
“這個小子狂得很,”周羣跟楚嵐說道,“這下你親眼見到了吧!”
他雙手叉着腰,兇巴巴的說道,“在奉陽城,敢這麼威脅我的人還沒生出來!”
“準備後事吧,你還剩七天壽命!”
沈洲把綠玉髓放在茶几上,然後拎起錢袋就往外走。
這下週羣徹底被弄懵了,看沈洲的表情,他所說並不像假的。
周羣儘量緩和一下語氣,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求人有這樣求的嗎?”沈洲連腳步都沒停一下,繼續向外走。
楚嵐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她原本以爲,沈洲是受害者,卻沒想到,周羣反被將了一軍。
周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陪着笑臉說道,“兄弟,都是我不好,麻煩你把這件跟我說清楚!”
他拉着沈洲在沙發上坐下,吩咐手下把典當行最好的茶擺上來。
剛剛還叫囂要打斷沈洲腿的周羣,轉眼間就把他當成了座上賓。
沈洲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水,問道,“你最近經常失眠多夢,六神無主。一閉上眼睛,就夢到一個無頭人站在牀前。我說得對嗎?”
周羣臉色變得煞白,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通過表情,楚嵐就能看得出來,真被沈洲給說中了。
“你會相面嗎?”她疑惑的問道。
“我不會相面,可我對玉石有些研究。所有事情,都是那塊無事牌引起的。”沈洲指着周羣掛在脖子上,引以爲傲的陽綠玉牌說道。
聽到他的話,周羣趕緊把無事牌摘下來,連同金鍊子一起放在茶几上。
可他還是半信半疑的問道,“這塊玉牌是我們典當行首席鑑定師特意給我挑選的。他說玉牌可以養人,能保護我逢凶化吉。”
“不錯,玉是可以養人,可兇玉卻起到相反的作用。”
“兇玉?”作爲典當行的大少爺,周羣當然明白兇玉的含義。
“怎麼可能是兇玉?好幾位鑑定師都仔細看過,一定是你在胡說八道!”他忍不住朝着沈洲吼道。
“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沈洲作勢要站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隨着啪的一聲響,周羣后腦勺被人扇了一巴掌。
周羣被打得一愣。要知道,不要說在正源典當行,就算在整個奉陽城,敢打他的人也不多。
他兇巴巴盯着對方,這纔看清楚,打他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對方穿着非常樸素,白皙的臉上滿是怒色,正瞪着周羣。
周羣立刻沒了脾氣,“爸,您……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