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狠戾剜了蘇意歡一眼，盛衡淵轉身離開大廳。
“你......”
下意識出言想叫住他，但看見男人停在了門外走廊，蘇意歡也只能按下心中疑惑，等待的同時，朝着對面的工作人員解釋道：“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
蘇意歡咬住下脣，眉心緊蹙。
眼神焦慮的鎖定在門外男人的身上。
不過還好，看着盛衡淵掛斷電話重新走了回來，她趕忙遞上簽字筆：“在這裏籤......”
“誰同意你把事情告訴奶奶的？”
沒等蘇意歡把話說完，盛衡淵揚手打掉她遞過來的筆，怒聲道：“你非得把這事攪得人盡皆知？真以爲自己是受害者小白花？裝可憐給誰看？很有意思？”
連珠炮般的質問，砸的蘇意歡暈頭轉向：“我裝可憐？”
“還裝？”盛衡淵冷笑一聲，眼底寫滿譏諷，“敢做不敢當？”
面對強硬的質問，蘇意歡閉了下眼，整理着思緒的同時，瘋狂回想着男人剛剛說的每一個字。
等等。
他剛剛是說到奶奶？
“你的意思是，剛剛那個電話是奶奶打來的？”
事發突然，蘇意歡不確定聽沒聽錯。
“你這不是知道嗎？”盛衡淵諷刺勾起脣角，“蘇意歡，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要的，從來都不是離婚。”
想到剛纔電話裏，奶奶的那些話，盛衡淵只覺得太陽穴跳的生疼。
這女人，還真是心機深厚。
一邊裝的清冷破碎，淨身出戶只求離婚。
一邊讓奶奶及時打電話過來，給他壓力，逼迫他不允許離婚。
微微俯身靠近蘇意歡，盛衡淵眼底陰鬱湧動：“好手段啊，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聰明？”
聽出男人特意將“聰明”二字加重只爲嘲諷她，蘇意歡垂眸。
她沒義務回應他的負面情緒，只是拉他來到走廊：“我要是不想離婚，我來民政局跟你浪費甚麼時間？再說，奶奶給你打電話，與我何干？。”
女人那副平淡實在讓他火大，一把將她推在牆上，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她細弱的肩膀處逐漸用力：“你現在就跟我走，去跟奶奶說清楚，沒有離婚這回事！”
稍微頓了頓，盛衡淵語氣警告意味明顯：“我不管你之前幹了甚麼，但你如果想連奶奶一起利用，最好是死了這條心”
蘇意歡一直知道盛衡淵不喜歡她，卻也沒想到，她在他心裏竟然如此精於算計。
雖說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此刻聽到他真的說出口，還是難免心痛。
自從當年救下盛奶奶，蘇意歡就被整個盛家當做親女兒對待。後來兩人的婚約能成，也全都得歸功於盛奶奶。
唯獨盛衡淵看她不入眼。
現在，她真不想委曲求全了。
蘇意歡抬眸，眼中滿是清明的和盛衡淵對視而上：“爲甚麼要騙奶奶？你不是本就不喜歡我嗎？離婚不正合你意嗎？”
“你！”
盛衡淵惱怒，反手捏住她精巧的下頜。
這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掙脫鉗制，蘇意歡冷漠整理被揉皺的衣領：“不簽字的明明是你，你憑甚麼說是我不想離婚？或者說，你就是喜歡讓你心愛的人陪在你身邊，一輩子只是個情人的身份？”
“閉嘴。”
盛衡淵眼底怒意升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也配提她？”
當年要不是她死纏爛打，他早和姜瑜縈修成正果了。
蘇意歡平靜一勾脣：“那這婚，你到底離還是不離？”
“你先跟我去城郊。”
迅速冷靜下來，盛衡淵掐住蘇意歡手腕：“奶奶說了，等我們去當面解釋。”
“行。”
略一思索，蘇意歡點了頭。
畢竟，對不起她的人從來都只是盛衡淵。
雖然不知道離婚的事是誰傳過去的，但讓老人家一直憂心等着，也不好。
一路沉默。
車在南郊別墅門口停下時，盛衡淵纔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一會兒該說甚麼，不該說甚麼，你最好有點分寸。”
看着男人背影遠去，蘇意歡臉上寫滿平靜。
進門後，盛奶奶焦急的迎上前來：“歡歡！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說你們要離婚？”
“奶奶。”
盛衡淵扶着奶奶坐回沙發上：“沒有的事，就......”
可沒等盛衡淵把謊話編完，蘇意歡平靜打斷道：“是的，奶奶，我們剛纔就是在民政局辦手續。”
“甚麼？”盛奶奶滿眼不可置信，扭頭看向盛衡淵，“這是真的嗎？”
盛衡淵眉心鬱結，起身抓住蘇意歡，半暴力的把她推進了儲物間，卻又怕奶奶聽見，只能強忍怒意，壓低嗓音：“你到底想幹甚麼？！”
蘇意歡毫不在意的睨了他一眼，“我告訴過你的，這婚，我一定離，我自然沒有義務幫你撒謊。
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在質疑我的真心嗎？我現在證明給你看了，你滿意了嗎？”
盛衡淵眯起眼睛：“滿意？你猜我滿意嗎？”
門外的一聲驚叫，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老太太！”
瓷盤從傭人手中滑落，碎裂一地。
爆裂聲驚得兩人迅速衝出儲藏室。
“奶奶！”
看到歪靠在沙發扶手上，臉色鐵青的盛奶奶，蘇意歡慌忙跑過去，卻發現奶奶的呼吸越來越弱。
她慌張抬頭：“好像是心臟病！”
“叫私護和司機！”
站在另一側的盛衡淵也發現了奶奶的手緊捂着心口，蹙眉喝道：“趕緊送搶救！”
......
急救室門口紅燈亮起的同時，盛衡淵三兩步逼近蘇意歡：“你不知道奶奶心臟不好？不知道老人不能遭受巨大打擊？就非要在她最擔心的時候，把你所謂的真心告訴她，刺激她？現在的結果就是你想要的？”
蘇意歡舌頭打結，“我不是故意的。”
她本意只想讓奶奶儘快接受離婚一事，從未想過要害了奶奶。
盛衡淵根本沒給她解釋的機會，只是往門外一指：“滾。”
“我......”
蘇意歡本還想說些甚麼，卻被盛衡淵再次斥道：“滾出去！別在這裏假惺惺了！永遠只會裝出一副一切與你無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