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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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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僕人們這才發現她回來了,表情有點無措。

只有拿着平板那個人笑得意味深長:“甚麼少夫人啊?不過就是挾恩相報逼着少爺娶了她而已,現在姜小姐都回來了,【少夫人】這個位置,怕是有些人也坐不穩當了。”

她一直看不起蘇意歡,覺得她根本配不上盛衡淵。

加上她嫁過來之後對盛家上下都討好極了,連她們這些僕人她都好聲好氣,她覺得蘇意歡很好欺負。

但她沒想到,這一次,蘇意歡平靜看着她,譏誚扯了扯脣:“可是,我現在應該還是盛少夫人。”

那個女僕愣了;“你......”

“管家。”

蘇意歡面無表情開口:“這個女僕隨意議論主人,你知道該怎麼做。”

管家愣了愣,下意識想打圓場,但是看見蘇意歡冷硬的眼,鬼使神差般將話嚥了下去:“好的少夫人。”

他瞪了那女僕一眼:“去收拾你的東西,稍後我會給你結工資,你被開除了。”

那個女僕表情惶恐,怎麼也沒想到蘇意歡會這樣上綱上線。

盛家的女僕待遇優厚,比許多小公司的中層薪水都高,失去這份工作她根本找不到更好的!

平時她不都是裝沒聽見上樓麼?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小腿都有些發軟:“少夫人,我只是說着玩......”

“我很少履行盛少夫人的權利,但並不代表我不能。”

蘇意歡漠然掃了她一眼:“同樣的,我之前能忍,不代表我要一直忍。”

她無視了衆人不安的表情和那女僕慘白的臉,徑直上樓走進書房。

像是下定了甚麼決心一般。

鍵盤清脆響了幾聲,屏幕上躍出一行黑字。

【離婚協議書】

晚上十二點,盛衡淵回來了。

他身上帶着酒氣,還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那件早上她精心熨燙的白襯衣上佔了口紅印,骯髒不堪。

可即便這樣,他也是好看的,眉眼清冷,薄脣殷紅,五官像是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哪怕喝醉了都矜貴英俊。

蘇意歡僵坐在沙發上呆呆看着,想起他小時候其實就很好看,還不會擺臭臉。

可是後來,怎麼就變了。

盛衡淵掃她一眼,語氣帶着慣有的冷:“你叫我回來有甚麼事?”

蘇意歡沒有像往常一樣乖順起身去給他拿醒酒湯,而是慢慢轉頭看向他,目光帶着一絲懇求:“盛衡淵,那枚戒指對於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讓那位小姐把戒指賣給我?它是......”

可是她沒來得及說完,盛衡淵便冷笑着打斷了她。

“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了,這幅惺惺作態的樣子,我真的看夠了。”

他傾身湊近,伸手捏住了蘇意歡的下頜:“對你重要的東西可真夠多的,三年前你求我答應娶你,說保證甚麼也不爭,現在怎麼就爭起這枚破戒指了?”

蘇意歡的臉色倏然蒼白。

掐在她手上那隻手力道逐漸收攏:“當時我告訴過你,除了盛夫人的位置,你甚麼都別想從我這裏得到,奶奶給你黑卡我管不着,但我的東西,你不配得。”

蘇意歡看着那隻青筋暴起的手,感覺下巴的疼遠沒有心裏來得重。

盛衡淵果然還在恨她。

也是,當年如果不是她爬上他的牀,還死皮賴臉用救了他奶奶這份恩情讓他娶她,他現在應該已經跟她的白月光在一起了。

她自嘲一笑,蘇意歡啊蘇意歡,你難道還不死心嗎?

看着盛衡淵鬆開手要上樓,她開口叫住他。

“等一下!”

說着,起身追過去將文件遞給他。

“還要作甚麼妖?”

盛衡淵明顯不耐煩了,連聲音都泛了冷,揮手要將文件扔開。

但看見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他擰緊了眉。

“你只要把戒指給我,我願意跟你離婚淨身出戶,之後再也不礙你的眼,你可以跟姜瑜縈在一起。”

她聲音啞得厲害,像是能浸出血來:“奶奶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解釋是我想離婚。”

蘇意歡以爲盛衡淵會痛快答應,畢竟白月光回來了,她這個讓他望而生厭的妻子自覺離開再好不過,可下一秒,盛衡淵掐住了她的脖子。

文件落在地上,森寒的嗓音鑽進耳朵,和着窒息與劇痛。

“就爲了一個戒指,還玩起了這種借題發揮的把戲了?”

盛衡淵眼中的冷意像是要化爲實質,緊箍着她將她抵在牆上:“嘴上說的那麼好聽,鬧到奶奶跟前,又要裝可憐告狀了?”

滾燙的鼻息噴在蘇意歡臉上,可那嗓音卻冷得讓她脊背生寒。

“我沒有借題發揮。”

她下意識抓住他手腕想掙脫:“我只是想要那枚戒指,奶奶那邊我甚麼都不會說!”

可盛衡淵卻冷笑一聲掐得更緊,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腰,逼她抬頭跟她對視。

“只是一隻廉價的戒指,不是爲了跟縈縈爭風喫醋,你犯得着麼?”

盛衡淵湊過來,眼神惡劣的咬住她耳垂:“蘇意歡,你終於按捺不住了?想離婚?做夢!”

“當初是你非要嫁給我拆散我和縈縈的,現在我怎麼對你,你都好好受着!”

蘇意歡疼得眉眼緊蹙,心又冷了一寸。

原來他覺得,她提離婚是在爭風喫醋?

可是她這纔是真的想離婚了,強求來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她花了三年明白這個道理,可爲甚麼盛衡淵不願意離婚了?

看着盛衡淵滿臉厭惡的鬆開手要上樓,蘇意歡只覺嗓子眼裏滿是血腥味。

這三年多像個笑話......她以爲對他卑微討好他會想起來會愛上她,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還真是報應。

她爲甚麼非要這麼執着?

他想不起來就由他去,爲甚麼一定要自作自受落得這樣的結局呢?

蘇意歡握緊了拳,嘶啞的聲音像是裹了霜。

“好,既然你不相信,那——戒指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明天我會去跟奶奶說清楚,我們離婚。”

盛衡淵擰緊了眉,聲音冷銳:“有完沒完?”

蘇意歡沒理他,撿起那份文件自顧自上樓。

盛衡淵盯着她背影,半晌沒有回神,無意識攥緊了拳。

這女人今天是瘋了麼?

......

蘇意歡躺回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噩夢連連。

一會是那輛撞向父親和母親的車,一會又是小時候那場熊熊大火。

醒來時,她後背冷汗涔涔。

手機上有一大堆未接來電,蘇意歡看了一眼,大多是她朋友打來的,還有一堆消息問她跟盛衡淵怎麼回事。

她不想回,也不知道怎麼回。

看見最後一個電話,她表情卻凝重起來,擦了擦汗回撥過去:“李醫生?”

“蘇小姐,您母親還是不願意配合治療,但是她的情況真的拖不起了。”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凝重:“您該好好勸一勸她纔行,如果不進行手術,只靠目前這些手段,她最多還能堅持一個月。”

蘇意歡的手顫了顫。

她本以爲母親的時間還會更多一點......也以爲自己能找回戒指,給母親一個慰藉,讓她還有些活下去的希望。

“我馬上來醫院一趟。”

她緊了緊拳掛斷電話,隨便抓了套衣服下樓,卻看見沙發上坐着一個女人。

白裙長髮,仙氣飄飄,是盛衡淵那位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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