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姑娘,這不是回將軍府的路啊。”抱春打起簾子,發現馬車正往城外走。
蕭傾月抿了一口知秋遞過來的茶水潤樂潤嗓子。“先不回蕭府,我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辦。”
幾個丫鬟對視了一眼,有些跟不上主子的思緒。
不過,主子吩咐甚麼,她們聽着便是。
蕭傾月出城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若她沒記錯的話,這天城外驛站會有一場惡戰。一羣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山匪半夜偷襲,造成死傷無數,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蕭傾月記得,璃王便是在這場混亂當中被射傷,險些喪命。
璃王此人,蕭傾月其實並沒有多少印象。唯一的交集,便是大勝歸來之日入宮面聖時匆匆打過一次照面。蕭傾月當時無意中瞥見他的真容,腦子裏只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璃王生得可真好看!雖滿臉病容,卻絲毫不減他的氣度,舉手投足間皆是恰到好處。
雍容淡雅,矜貴不凡。
璃王乃先帝幼子,當今S上的親叔叔。據說其母懷着他的時候曾爲先帝擋過毒箭,故而他生來便體弱多病。曾有高僧預言,他活不過十八。爲了保住他的命,不知想了多少法子,用了多少名貴藥材。後來,更是送去了皇家寺廟由得道高僧親自撫養。
就是這樣一個病秧子,卻在西涼大軍壓境時臨危受命,用極少的代價,贏了幾場漂亮的仗,讓西涼元氣大傷,再無力進犯,保了北明數年的安穩。
璃王就是這般神奇的存在。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藥罐子,卻在國難當頭時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蕭傾月生平最敬佩的,就是他這種驚世將才!
根據前世的記憶,蕭傾月第一時間趕到了城郊驛站。
無事發生便罷。
若真有甚麼事,她好歹能提前示警,讓璃王倖免於難。
夜半時分,整個大地都陷入了沉睡。
蕭傾月卻不敢閉眼,手握着匕首,坐在屋子中間苦等。
三更時分,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蕭傾月早早地命丫鬟泡了濃茶,一杯接一杯的飲着,生怕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她不睡,幾個丫鬟也不敢歇,全都陪着主子一起熬着。
就在蕭傾月忍不住想要打盹兒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哨聲。
來了!
蕭傾月猛地睜開眼睛。
她出身武將世家,打小習武,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不少江湖上的門道。這種類似鳥笛的聲音,大都是充當聯絡暗號和進攻的訊號。
蕭傾月不敢懈怠,讓四大丫鬟戒備起來。
抱春如夏幾人跟着她一起長大,自然也是會一些防身術的。雖說不能以一敵百,但自保的本事還是有的。
“姑娘小心!”一羣黑衣人從天而降時,抱春便將蕭傾月護在了身後。
蕭傾月卻沒在怕的,拎起提前準備好的銅鑼,狠狠地敲了下去。
“快來人啊,有刺客!”
鐺鐺鐺的聲音驟然響起,驛站好些屋子都重新亮起了燈。
那些黑衣人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明顯愣了一下。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上!”
“格S勿論,一個不留!”
一時間,整個驛站S生震天,血流成河。
/
這哪裏是山匪,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S手。
蕭傾月站在屋子裏觀察了許久,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若是山匪走投無路,頂多就是攔路打劫,一般不會傷人性命。但這些黑衣人不一樣,見人就S,顯然不是爲了財。
而且,這些人目標很明確,就是衝着天字一號房去的。
其他的,都是順帶。
蕭傾月觀察了片刻,便加入了戰局。
身爲北明的女將軍,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無辜的人喪命。
“抱春,含冬,你們負責解決屋頂上的弓箭手。”蕭傾月離開之前,還不忘叮囑一番。
抱春和含冬是四大丫鬟裏頭功夫最好的,這個任務交給她們,蕭傾月比較放心。至於知秋和若夏,則被她派去營救其他的住客。
蕭傾月的功夫是在戰場上真刀真Q拼S出來的,對付這些黑衣人綽綽有餘。
只是,他們人手衆多,蕭傾月單槍匹馬應付起來比較麻煩,耽擱了不少時間。等到她趕去天字一號房時,裏面已經打起來了。
蕭傾月解決掉門口的兩個黑衣人,轉身便看見躲在角落裏的一人抬起了胳膊。
那隻胳膊下藏着一排袖箭。
“小心,有箭!”蕭傾月來不及阻止對方,只得大聲提醒。
她這一聲叫喊倒是及時,讓坐在輪椅上的男子順利地避過一擊。第二箭射出時,他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玄衣侍衛,那隻箭被他手裏的劍劈開,下一刻那射箭的人便應聲倒下。
蕭傾月抽空看了一眼,只見那黑衣人額頭正中不知被甚麼東西射出了個窟窿,一擊斃命。
有了玄衣侍衛的加入,局勢瞬間逆轉。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便都被斬S殆盡。
蕭傾月看着完好無損的璃王,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正準備悄悄離開,下一瞬,一把泛着寒光的寶劍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玄十,住手!”璃王推着輪子從暗處出來,及時呵止了他。那寶劍再往前半寸,蕭傾月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不得對蕭姑娘無禮。”
玄衣侍衛得了主子的吩咐,緩緩地將劍收了回去。
真是虛驚一場!
蕭傾月眼簾微閃,還以爲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多謝殿下手下留情。”蕭傾月定了定心神,朝着一身素衣的男子行禮。
“方纔,還要多謝蕭姑娘提醒。”璃王握着拳頭咳嗽了兩聲,眉宇間滿是疲憊。
蕭傾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侍衛,說道:“是我多此一舉了。”
璃王似乎不太舒服,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蕭姑娘爲何會出現在驛站?”
她身上還穿着大紅的嫁衣。若他沒記錯的話,今兒個是她和靖安侯世子的完婚的日子。
蕭傾月低頭看了一眼沾滿血漬的喜服,面色頗爲尷尬。“那個......我與陸行知婚事作罷,心情煩悶,出來走走......”
她大鬧喜堂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就算她不說,璃王想必也有所耳聞纔是。
璃王哦了一聲,神色淡然。“陸行知,確實不是良配。”
他的話,令蕭傾月大感意外。
難不成,璃王平時也有聽八卦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