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將軍府的規矩,自然是極好的。”蕭傾月說道。“但我娘也曾說過,我乃將軍府的掌上明珠,不能平白受了委屈還不吭聲。”
“規矩是要看人的。”
“對那些守規矩的人,我自然會以禮相待;相反,那些不守規矩的,也犯不着給他臉面。”
蕭傾月突然話鋒一轉,轉過身看向臉色黑沉的陸行知。
“夫人時常把規矩掛在嘴邊,想必侯府的人也都是守規矩的。”
陸行知對上她清冷的眼眸,莫名有些心慌。“傾月,有甚麼話,咱們私下說......”
蕭傾月甩開他的手,繼續說道:“我剛回上京不久便從旁人嘴裏聽到一則消息。說是世子與我有婚約的同時還與客居在府上的表妹不清不楚......”
不等蕭傾月把話說完,陸行知便急切地打斷了她的話。
“蕭傾月,你莫要在這裏胡說八道!”
“本世子與表妹清清白白!”
“姑娘家的名聲何等重要!你誣陷我也就罷了,這般對待宋家表妹,是想逼死她嗎?”
見他這幅信誓旦旦的模樣,衆人都選擇了相信他的說辭。
“是啊,陸世子那般清風霽月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
“就算是想要納妾,等正室進門之後大方地提出來便是,何必這麼偷偷摸摸?肯定是蕭傾月不想陸世子納妾,故意污衊!”
“如此善妒的女子,根本配得上陸世子!”
陸行知看蕭傾月的目光,帶了幾分凌厲。
而那宋嫣然聽完他的話彷彿得了甚麼暗示,立馬雙手掩面,朝着一旁的柱子衝了過去。
“快攔住她!”
衆人見狀,不由得驚呼。
“蕭姑娘,你這是要活活把人逼死啊!”
“女子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你就不怕有損將軍府的名聲嗎?”
蕭傾月當然是愛惜名聲的。
可她也知道,宋嫣然不會輕易地讓自己受傷。她肚子裏可是懷着陸行知的孩子。
這孩子生下來,便是侯府的長孫。
她還要靠着這個孩子一步步地往上爬呢!
況且,早在她恢復清醒後就讓貼身丫鬟悄悄地去了宋嫣然的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宋嫣然絕對不會有事。
果然不出所料,宋嫣然就是做做樣子,根本就沒想真的尋死。
被丫鬟“救”下來之後,她便撲倒在侯夫人的膝上,直嚷嚷着以後沒臉見人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侯夫人輕撫着她的頭,滿是憐惜地安撫着。
“此事,我姑母對不住你,叫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姑母一定會好好兒補償你,將來多給一些陪嫁,爲你尋一戶好人家。”
宋嫣然隱忍着淚水說道:“姑母快別這麼說,是侄女讓姑母爲難了......”
“你是個心善的好孩子,可憐從小就沒了娘,姑母不疼你疼誰?”
“姑母......”
她們一唱一和的表演還真是精彩,蕭傾月都忍不住想爲她們鼓掌。
兩人演這麼一出,無非是想轉移視線,博取大家的同情。
還真就有人上當。
“蕭傾月,你看你乾的好事,還不過來給表妹賠罪!”陸行知以爲在輿論上佔了上風,當即對我呼來喝去。
“我做錯甚麼了,爲何要賠罪?”蕭傾月腰背挺得筆直。
“簡直冥頑不靈!你道聽途說也就罷了,沒有真憑實據便口口聲聲指責我與表妹有染,究竟是何居心?”陸行知一改往日溫雅公子形象,大聲地斥責道。
前世的蕭傾月,深愛着溫文爾雅的陸行知。
只要他稍稍表現出不滿,她便會提心吊膽,乖乖地向他低頭。
蕭傾月愛陸行知愛得卑微。
爲了能讓自己配得上他,她耐着性子學女德女訓,學琴棋書畫,遵守那些條條框框,任何事情都以他爲先,處處爲他着想。
結果到頭來,一腔熱誠都沒焐熱他這顆石頭,反倒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蕭傾月,你早該死了!”
“你活着,世人便只會記得你,看不到我這個靖安侯!”
多麼可笑的理由!
蕭傾月跟隨父兄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浴血奮戰得來的功績,竟成了索命的藉口。
“究竟是誣陷還是確有其事,找個大夫把脈,一查便知!”蕭傾月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你!”陸家人頓時大感不妙。
侯夫人拼命地朝着陸行知使眼色,奈何此時的他也亂了陣腳,無暇顧及。
無奈,侯夫人只得推了一把身旁的小女兒陸鳶。
陸鳶是靖安侯夫婦的幺女,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嬌憨的時候。
陸鳶雖然懵懂,但很快明白了侯夫人的意思,立馬上前一把扶住了蕭傾月。“大嫂,這就是一場誤會。你可別聽外面的人瞎說,他們就是嫉妒你能有我哥這麼好的夫婿,故意使絆子罷了!”
“大哥跟表姐連面都很少見,我可以作證!”
信她纔有鬼!
前世,蕭傾月待這個小姑子,可謂掏心掏肺,比堂妹還要親。可就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邊拿着蕭傾月給的好處,一邊暗中幫着宋嫣然和陸行知打掩護,私底下還喊宋嫣然嫂子。
好在,蕭傾月重生了,不會再被這家子人欺騙。
“你的話,我可不敢相信。”蕭傾月扯了扯嘴角,無情地與她撕破臉。“畢竟,你們纔是一家人,都是一樣的貨色!”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陸鳶到底才十三歲,不會掩藏真實的情緒。“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當初就不該在母親面前幫你說話!”
“你幫我說了甚麼?”蕭傾月不禁感到好笑。“說我不知廉恥,整天就知道追着陸行知跑?還是說我粗鄙不堪,只會舞刀弄棒,配不上你的好哥哥?”
陸鳶沒想到,蕭傾月居然知道她在背後說的那些話,整張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