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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叔 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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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動手之後也後悔了,她不是季雪凝,她沒有任性的資本。

季雪凝從小到大一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阮寧打了一巴掌,她憤怒至極,“我非要告訴奶奶不可,你們這對賤人母女等死吧!”

阮寧慌了,這件事不能讓季老夫人知道,她怎麼受罰都行,但是她不能連累媽媽。

六神無主,她看向季厲臣,“小叔,幫幫我。”

季雪凝聽到她的臉,憤怒的臉轉爲譏諷,“我說阮寧,你腦子進水了吧,這是我親小叔,怎麼可能幫你這個野種?”

阮寧充耳不聞,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季厲臣,這個剛纔還跟抵死交纏的男人。

“道歉。”

低磁的嗓音不辨喜怒。

季雪凝一愣,不可思議轉頭,“你說甚麼?”

季厲臣沒有看她,而是一眼不錯的盯着阮寧:“跟雪凝道歉。”

那種不帶絲毫感情的腔調跟方纔情動時的呢喃形成鮮明對比,叫阮寧楞在原地。

“小叔……”

季厲臣無情打斷,“聽不懂人話麼,跟雪凝道歉。”

季雪凝看到阮寧那副落水狗模樣“噗嗤”一聲嘲笑出聲,“你現在這副嘴臉是想給誰看?你不會以爲裝可憐我小叔會幫你吧?”

阮寧沉默的看向站在季雪凝身側的季厲臣,一顆心如墜冰窖。

她垂下頭,遮住自己發紅的眼眶,啞着嗓子,“對不起。”

季厲臣瞥過她低垂的發頂,眉眼微沉,“去祠堂跪着,不準喫飯,明天這個時候纔可以出來。”

胸口悶悶的發疼,酸澀直衝眼眶。

阮寧忍住了,眼淚是給在乎的人看的,顯然她沒有。

沉默轉身,朝着祠堂走去。

-

祠堂陰冷,阮寧跪在冰涼的地磚上,本就不適的腿愈發跪不住。

看看時間,這個時候,應該是季厲臣的接風宴吧。

她跟媽媽都是沒資格入席的,只能跟傭人一樣,在旁添碗筷,遞酒杯,一站就是兩三個小時。

梅雨時節,媽媽的腿總是疼,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腿從脹痛到麻木。

日落月升,在時針指向9的時候,一道人影自門外進入。

男人身上那種混合着菸草味的木質香自背後纏緊她。

阮寧知道他來了,但是她沒有回頭。

“怎麼跪着。”

她頭也不抬,“小叔讓我跪,我不敢不跪。”

“這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跪給誰看?起來。”

阮寧沒扶他遞過來的手,撐着地自己站起來。

到底跪了幾個小時,剛一站起來膝蓋的錐疼就叫她軟了回去。

腿彎被男人充斥着力量的手臂攔過,整個人被他橫抱起來。

阮寧掙扎,“放我下來。”

季厲臣眸光沉下,“鬧甚麼。”

上位者的姿態讓他在冷臉時自有一種不怒自威,哪怕他今年剛過三十,氣場也跟季老爺子不相上下。

尤其他從輩分上來說,還是她的長輩,輩分上的壓制叫阮寧對他有種天生的畏懼。

她不再掙動,縮着肩膀表達着她的排斥。

她被帶回了南苑,這裏是除去季老爺子的主院以外最大的院落。

不過不是走的正門,而是後院的角門。

這兩年她無數次穿過這裏,來跟他廝混。

年輕的動心總是猝不及防,在她還不知道甚麼是愛的時候,她就愛上了他。

愛到那些排解他欲色的深夜,也能被她品出浪漫的味道。

只是現在,她腿上還停留着地磚的冰涼,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所有的幻想。

被放到牀上,季厲臣叫人送來了活血的經絡油。

大手按下發青的膝蓋,阮寧痛得蜷縮。

“別動,忍着。”

這會兒已經是夜深人靜,季厲臣不復白日那般一絲不苟,領口鬆散,他晚飯的時候應該喝了酒,身上那股紅酒的氣味在房間瀰漫。

膝蓋已經跳過開始的疼痛,開始發麻。

阮寧揪着被單,語調喃喃,“爲甚麼。”

季厲臣合上了藥瓶蓋,抬眼,黑眸濃郁幽深。

“做錯事就要承受後果。”

“做錯事?”阮寧忽然激動起來,“我有甚麼錯?她欺負我媽媽,罵我是野種,難道我不能反抗嗎?”

“可以。”

季厲臣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前提是你有反抗的籌碼。”

“季雪凝是季如海的親生女兒,是季老夫人寵愛的孫女,這些都是她的籌碼,你有甚麼?”

阮寧心臟收縮,她有甚麼?

在今天之前,她以爲她還有他。

她以爲,這兩年的耳鬢廝磨,他終歸是對她有些感情的。

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垂下眼,“謝謝小叔教誨,我明白了。”

季厲臣鼻音懶散,“嗯,明白就好。”

按在膝蓋上的大手蹭過那雙細滑的腿緩緩向上,壓下的低磁語調平添葷色,“接下來該幹甚麼,不用我再教你吧?”

一月沒見,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這次的阮寧沒再反抗,順着肩上的力道躺在牀上閉上眼睛。

在牀上季厲臣一向是喜歡她這副清純嬌弱的樣子,抱着她折騰到天亮將歇。

在窗外的日光升起時,她的內心無比堅定。

她要離開季家。

-

第二天中午,阮寧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大房所在的北苑,很不巧的撞上了季雪凝。

看到阮寧眼圈發黑,一瘸一拐的樣子,季雪凝以爲她是在祠堂跪了一夜所以才這副慘樣。

幸災樂禍道,“長記性了吧?”

阮寧剛要說話,耳畔便是季厲臣那句,‘你有甚麼籌碼反抗?’

反抗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她點點頭,“對不起。”

“啪!”

一耳光打在她低垂的臉上。

這一巴掌遠比阮寧昨天打她的更狠,阮寧沒動,偏頭受了。

季雪凝甩了甩手,“真是賤骨頭,打的我手都痛了。”

“算了,今天小叔要陪我逛街買生日禮物,我懶得在這跟你費口舌,就大發慈悲放過你了。”

“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到爸爸面前告狀,我就讓奶奶弄死你們。”

發泄完,季雪凝趾高氣昂的走了。

遠處,還能聽到她跟季厲臣撒嬌的嗓音。

“小叔叔,我看上了好幾個包,你可得買給我啊。”

“嗯,隨你挑。”

兩人的對話清晰無誤的傳到了阮寧的耳朵裏。

同時也證明,剛纔她跟季雪凝的對話,季厲臣也是能聽到的。

他聽着她辱罵她打她耳光,卻冷眼旁觀。

季雪凝說的沒錯,她還真是賤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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