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找過你?
第四章 誰找過你?
沈冬青到的時候,張宗權正低頭喝咖啡。
“抱歉張總,剛在開會。”沈冬青換上職業化的笑容,張宗權放下杯子。
“沒關係,我也是來得唐突,沒有打擾你就好。”
“哪裏的話,歡迎打擾。”
沈冬青摸不清張宗權葫蘆裏賣的甚麼藥,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陳宴洲有動靜之後,要跟雜誌社解約的贊助商接二連三。她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男人似乎面上有些爲難,遲遲沒步入正題。
“張總,是廣告投放的事兒出了甚麼問題嗎?”沈冬青乾脆直接問了,不然拖拖拉拉的。實在浪費時間。
沈冬青是個有些“表裏不一”的人。外面看着冷漠柔弱,其實內在反而果決。曾經她喝多了酒,指着陳宴洲的鼻子罵了好久,然後到頭就睡,想着大不了一了百了。
張宗權舔了舔自己的牙,搖着頭。“不是,合作一直很好,怎麼會有問題?是我有點私事想請你幫個忙。”男人目光真誠,“有些冒昧,不知道怎麼開口。”
沈冬青鬆了一口氣。
“您說,只要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沈冬青的表情堅定,彷彿要皈依。
“不用不用,也不用這麼嚴肅。”張宗權靠着椅背,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幾下,“我有個朋友最近要訂婚,邀請我參加,但我單身,缺個女伴。”
沈冬青一怔。
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都互相認識,他嘴裏說的朋友可別是陳宴洲!
“甚麼時候?”沈冬青問,“我看一下時間。”
“一個週末。”張宗權似乎在一步步把沈冬青的路堵死,“下週週末,在九州清晏會所。”
沈冬青從一怔變成了一僵。
那就是陳宴洲無疑了!九州清晏是他的私人會所,不對外營業。很偶爾有活動,來來往往的都是熟人。再不就是世家子弟進去辦事兒,陳宴洲會給個面子。
說白了,算是個二代公子們的銷金窟,還得是能跟陳宴洲攀上關係的二代。
“方便嗎?”張宗權身子向前,看着沈冬青的臉。“我知道這個要求確實有些過分了,但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我這個年齡,身邊的朋友都結婚了,思來想去,只能求助您。”
他用了“您”,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給足了沈冬青面子。
“我聽說,沈副主編沒有男朋友,所以我想,你應該不會爲難。”張宗權步步緊逼,應該是已經查過她了。
沈冬青做了個深呼吸。
“我以爲甚麼大事兒,好說。”女人裝作一身輕鬆,“您能想到我,那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準時去。”
“好,那就這麼定了。”張宗權點頭微笑,然後很客氣的起身告辭。
這男人綿裏藏刀,和喬寧是一個路子。
送走張宗權,沈冬青回到辦公室直接攤在座椅上。
梁冉冉還在她辦公室,她上下打量一眼沈冬青:“張宗權怎麼你了?”
“沒怎麼。”沈冬青心累,話都不想說。
“公事還是私事?”
“我好餓。”沈冬青坐起來,“請我喫飯,我喫飽了告訴你。”
“咦惹你這人。”梁冉冉嘴上吐槽,但自動幫她收拾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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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權要帶你參加陳宴洲的訂婚宴,我的天啊!”梁冉冉震驚,“這不是修羅場是甚麼?以我對陳宴洲的瞭解,你敢跟別的男人勾搭,他得弄死你。”
“可我怎麼拒絕?”沈冬青給自己倒了杯酒,“更何況陳宴洲跟我分開是早晚的事兒,我總要給雜誌社找一條後路。”
“話是這麼說……但……但……算了祝你好運吧。”
好運是沒有了。
不光沒有好運,還沒有好夢。
任誰大半夜被敲門都得嚇個半死,沈冬青從牀上爬起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誰?”沈冬青警惕。
“開門,我沒拿鑰匙!”男人的聲音裏帶着脾氣,顯然是耐心要被耗盡了。
女人皺眉,陳宴洲一天沒聯繫她,按說今天應該跟喬寧在一起纔對,怎麼跑她這兒來了?!
“給你發信息沒看到?”男人剛踏進門就是質問,沈冬青本來被打擾了就很不爽,聽他這話更不爽。
“誰睡着了還能看信息?”
“嗯?”
逆來順受的人突然露出尖牙,挺難得的。
“你怎麼來了,沒陪喬寧嗎?”沈冬青看他的表情瞬間又慫,“怎麼還跑我這兒來了。”
“陪她吃了飯,然後去公司加班。”陳宴洲解釋一句,打量她幾眼,“你今天睡得倒早,跟誰喝酒了?”
狗鼻子。
沈冬青心裏吐槽,“梁冉冉。”
“給你告狀,說我要訂婚那個?”
“那不是告狀。”沈冬青辯解,“那是善意提醒。”
“提醒你甚麼了?”陳宴洲今天似乎心情不好,跟她槓上了,“提醒你趕緊找個下家?免得雲遊集團保不住?”
沈冬青聽他這麼說話心裏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他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會明白她有多難。他只會站在高處嘲笑她,看她求他,然後假裝發發善心,拉她一把。
沈冬青不說話,越過他去了臥室。
陳宴洲也能看出她不高興,兩個人氣壓都低,男人也沒哄她,轉身去浴室。
沒多久,沈冬青感覺到牀邊塌下去一塊,一睜眼,男人在她這邊坐着呢。他似乎還在忙工作,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來滑去打字。
他產業太多,萬國集團主要做地產,前些年做住宅,後來住宅不行了,就開始規劃商業街、酒店、旅遊度假村這一類的東西。
他要操控那麼多產業運轉,絕非易事。
後來男人處理完,也不說繞到另一邊去,直接從沈冬青這一側上牀,用力擠她。
沈冬青無奈,只能順着他的意思往旁邊挪。
她心裏罵陳宴洲神經病,誰知道那男人還有更神經的等着她呢。
昨天晚上折騰成那樣,他今天竟然還有精力?!
“陳宴洲!”沈冬青按住他作亂的手,今天也實在懶得跟他客套,“洲哥”也不叫了,直呼大名。“我累了。”
這話男人全當沒聽見。
後來一場**過後,四目相對之間,之前生的氣似乎也散了。
陳宴洲不算是好脾氣的人,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盯着女人的臉看:“今天誰找過你?”
“梁冉冉,我不是告訴你了。”沈冬青不耐煩。
“我說的是男人。”陳宴洲眸色沉下來,語氣裏帶着幾分質問。
沈冬青一怔,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