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遲到了，後果自負
秦蘇愣了愣，把她讓進來。
秦蘇的家在一箇中檔小區，二居室，不算大，屋內也沒有太過張揚的裝飾。
觸目所及都是線條簡潔的傢俱和乾淨的米白色，腳下是光潔的原木色地板，木質餐桌上一瓶白百合，素淡清淨。
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東西。
這跟她從前奢華的公主房天差地別。
蔣程程有些意外，這個秦蘇不是連續五年的銷售冠軍嗎？況且賣的又不是一般東西，是奢侈品啊！
工資獎金加提成……怎麼也該年入百萬的級別了。
可她還住的如此簡樸！
秦蘇見她不說話，輕聲問：“怎麼了？不是有事跟我說嗎？”
蔣程程一笑，將盒子放在桌上，環顧四周。“秦蘇姐，你住的地方真酷！這是北歐風吧？”
秦蘇點點頭，“我不喜歡太華麗的東西。”
“哦，明白！”蔣程程擠擠眼睛，湊近了笑道，“我猜咱們大老闆就喜歡你這種風格，我看他身上除了黑色也沒別的顏色呢！”
“你跟他一黑一白，正好般配！”
秦蘇臉色一變，“如果沒別的事，請你……”
“別別！”蔣程程賠笑道，“姐，我是特意來把這盒子交給你的。”
“這是甚麼？”
“是我答謝霍總的禮物啊！”蔣程程說，“那天老闆不是幫我解圍了嘛，我想感謝他。”
秦蘇皺了皺眉，疑惑的看着她。“可你爲甚麼要送到我這？商場頂層就是他私人辦公間。”
“我知道啊，但那個地方哪是我能隨便出入的！”
秦蘇更納悶：“那我就可以嗎？”
蔣程程一臉無辜：“你當然可以啊！”
秦蘇正在給百合花換水，聽了這話手一顫，花瓶差點掉在地上。
“這……這誰說的？”
大咧咧的蔣程程，把前因後果一股腦兒的說出來：“同事都說你和老闆是那種關係嘛！說你進過大老闆的私人辦公間，在裏面待了好久纔出來，而且你還知道他那個的尺寸，你還嫌小……”
“甚麼？！”
秦蘇眼睛瞪的又圓又大，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秦蘇姐……”蔣程程可憐巴巴望着她，“你就幫我這個忙好不好？我以後一定爲你和大老闆鞍前馬後，鞠躬盡瘁！”
“對了，還有這個。”蔣程程又從紙袋裏拿出個稍微小點的禮盒，“這個是給你的，也謝謝你那天幫我解圍！”
“好了，東西送到，我對大老闆的一片感恩之心，秦蘇姐要幫我帶到哦！”
說着蔣程程一溜煙跑出了秦蘇公寓。
秦蘇半晌才反應過來，想追出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桌上這一大一小兩個盒子，包裝很嚴實，根本就看不到裏面是甚麼。
秦蘇嘆口氣，剛要把自己那份拆開，可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幫人解圍是舉手之勞，她不想掛在心上。
至於霍霆琛，他應該更不會記掛在心上吧。他每天那麼多事要忙，哪有空記得爲員工解圍這種小事？而且他甚麼都不缺，哪用得着禮物……
秦蘇想把禮物還給蔣程程，讓她自己去感謝。
可這麼多年，她始終排斥與外界接觸，除了工作幾乎是零社交。
同事的手機號碼一概沒有，蔣程程住甚麼地方，她也全然不知。
秦蘇輕嘆一聲，把自己的那份放進櫃子裏，霍霆琛的放進揹包，等明天上班的時候帶去還給蔣程程。
她又補了一會兒覺，卻總也睡不安穩。這些年來，失眠成了常態，也困擾着她的心境。
她乾脆起牀洗個澡。
滿身馨香的走出浴室，已經到了傍晚，她捧着一本書在窗前讀。
是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她正讀到那一句，“生而爲人，我很抱歉。”
秦蘇有些惆悵。
剛剛睡覺的時候，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其中有鮮血淋淋的畫面，有人從她身體裏拽出兩個孩子，她痛的死去活來，孩子也哇哇大哭……
不要！
秦蘇猛的閉上眼睛，把書丟到一邊，不願再想起這個噩夢。
手機響了很多遍，她咚咚直跳的心纔剛平復下來。
她掃了一眼屏幕，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還沒說話，那頭立即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秦蘇？現在立刻來醫院！”
“什……甚麼？”
秦蘇怔住，試探着問：“您、您是霍先生？”
“是我。”
這醇厚而有磁性的嗓音，聽過一次就很難忘掉了。
“有甚麼事嗎？”秦蘇莫名緊張，手指緊握住電話。
“你只有十分鐘。”霍霆琛不多做解釋，字字鏗鏘，“遲到了，後果自負！”
說完他就掛斷電話。
秦蘇脊背一身冷汗，可爲了保住工作，還是得強作鎮定，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這個城市的街道就像霍家小太子爺一樣，慣會找她麻煩。
明明車子都快開到醫院門口了，偏又堵成了一鍋粥。秦蘇不敢耽擱，直接半路下車，一路飛奔到醫院。
遠遠的她看到醫院門口一抹黑色身影。
霍霆琛已經站在那等她了。
秦蘇一心急，腳步加快，卻越忙越亂，猛的腳下一崴——
“啊！”
她驚叫一聲，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態摔倒在霍霆琛面前。
秦蘇跌的頭昏腦漲，此時她也顧不得形象了，腳踝一動就是火辣辣的疼。
而那隻高跟鞋的鞋跟已經斷了……
她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幾千遍。
爲了趕這十分鐘，出門時忙中出錯，踩了雙高跟鞋來的，這下出醜了吧！
秦蘇掙扎着想爬起來。
然而掙扎了兩下，忽然一雙大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來。
她一怔，緊接着又對上那雙深沉如海洋的眼眸。
秦蘇呆住了，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許久才喃喃說了一句：“霍先生……”
霍霆琛眸色一沉。
不知爲甚麼，剛剛看到她摔倒，疼的滿頭大汗、齜牙咧嘴的模樣，此刻把她抱在懷中，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樣。
他心頭突然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但那雙眼眸還是波瀾不驚，臉色依然清冷。
“霍先生，這……”助理厲唯急忙上前詢問。
霍霆琛淡淡道：“我先帶秦小姐去急診室，你送雙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