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性難移
“你！”丁瑩瑩被噎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甚麼，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靜雪。
本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何必互相爲難呢？
爲了自己的表姐要出頭是嗎？屢次找自己的麻煩是嗎？剛纔挑起了那些千金嘲諷自己，她說話最難聽是嗎？行，既然這麼喜歡出風頭，這麼喜歡丟人現眼，那就成全你！
“丁大小姐，你這麼看着我做甚麼？是想告訴我你今天戴的這個美瞳顯得你很死魚嗎？還是說讓我欣賞一下你這割失敗了的雙眼皮？對了，你這粉底的色號太白了，這樣顯得你的身子很黑，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難堪……”
這些所謂的千金大小姐，自小含着金湯匙長大，受慣了別人的誇獎與追捧，自小便享受着至高無上的優越生活，何曾被人這樣說過？
不就是說些戳人心窩子的話嗎？誰不會？揭她們的短便是最有見效的。
看着丁瑩瑩伸出塗着指甲油的食指指着凌靜雪，一直“你你你”地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便知道，這大小姐是結結實實地被氣到了，還氣得不輕。
她惱羞成怒下，直接衝上前掄圓了胳膊朝着凌靜雪的臉上揮過去。
凌靜雪後面沒有退路了，對方動作太快，她實在躲避不及，只能閉着眼睛承受。
然而等了好久，她卻沒有等到預期的疼痛，反而是聽到丁瑩瑩發出“啊……疼”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
一個寶藍色的身影擋在她前頭，他的手高高抬起，正抓着丁瑩瑩的手腕。
看着泛白的關節，凌靜雪便知道，這男人是用了力氣的，也難怪丁瑩瑩會疼到發出聲音求饒，仔細一看，丁瑩瑩那雙眼睛也變得通紅。
“顧總，不過是女孩子之間拌嘴而已，就放開她吧。”
到底是自己的表妹，也是爲自己出頭，從頭到尾沒開口的鐘文麗也不得不出聲求個情，好歹她現在在厲以宸身邊，還是有點地位的，這是她自己以爲的。
“拌嘴用得着動手？好大的膽子，在我的場上飛揚跋扈，看來你這舒服日子過得膩了，想去體驗人間疾苦了是嗎？要不要先給你破個產玩玩？”顧之昂眼睛帶着一股子凌厲，言語中也滿是威脅，說完便毫不留情地將丁瑩瑩甩開。
接着便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繼而十分嫌棄地扔掉。
這動作，比剛纔凌靜雪的話還要讓丁瑩瑩丟臉。
“顧總，都是女孩子之間的事情，何必鬧到破產這麼嚴重呢？瑩瑩，快跟顧總道歉，今天也是你過分了，不應該在這麼重大的宴會上做這種事。”鍾文麗趕緊給顧之昂賠笑臉，又轉頭十分緊張嚴肅地跟丁瑩瑩說着。
她在厲以宸身邊，自然知道顧之昂是甚麼脾氣秉性，說出來的話也不會是假的，而且顧之昂這個人也很有能力，讓丁氏這麼一個小企業破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鍾文麗都這麼說了，丁瑩瑩也很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上前，低着頭顫巍巍地開口：“顧總，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任性，我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請您放過丁氏吧！”
“跟我道甚麼歉？你得罪的是淩小姐。”顧之昂倒是一臉雲淡風輕，說完還朝着凌靜雪的方向努了努嘴。
方纔那羣女人，包括鍾文麗在內，都沒有想到這會是顧之昂說出來的話，她們原是以爲顧之昂礙着自己的面子纔出面的，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讓丁瑩瑩給凌靜雪道歉！
凌靜雪！她憑甚麼？不過是一個破落戶千金，一個只會出賣自己身體的下賤女人，憑甚麼讓自己去給她道歉？
丁瑩瑩在心中咒罵着，也糾結着，一邊想着若是不道歉，顧之昂便會對丁氏下手，可萬一道了歉，以後她在衆多世家千金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
“不用了，我受不起，只求你們以後別嘰嘰喳喳擾人清淨就好。”凌靜雪說得坦然，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她也不想今天讓人不情不願給她道歉，以後再想甚麼更加陰毒的法子來害自己，只要她們能消停，怎麼樣都行。
“靜雪，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也難得我們曾經姐妹一場，謝謝你。”鍾文麗臉上是溫柔的笑容，表現得十分溫婉大氣。
然而此時此刻，凌靜雪看到她這虛僞的樣子便噁心得要將前夜的飯都吐出來了。
誰在她面前裝都行，她無所謂，但鍾文麗不行，凌靜雪一下子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鍾小姐還真是會做好人，人前人後兩幅面孔，你若真覺得姐妹一場，方纔便不應該作壁上觀，你敢說剛纔的事情不是你事先攛掇的嗎？”
“靜雪，我真心待你，即便因爲以宸的事情，我們回不到過去，你也不應該把我想得這麼陰毒啊，我希望你過得好，而且……”
“夠了，你這虛假的“真心”，我受不起，還請收好。”
凌靜雪不等對方說完，便直接打斷，言語決絕，不給對方絲毫爭辯的機會。
“靜雪，我……”鍾文麗說着，眼睛便紅了起來。
“怎麼了？”忽然，一道低沉且威嚴十足的聲音響起，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然而也正是在此時，鍾文麗的眼淚落得恰到好處。
厲以宸走過來，冷眼看着鍾文麗臉頰上的淚痕，伸出手替她輕輕擦去，繼而看着凌靜雪：“果然本性難移。”
這六個字讓凌靜雪心中一寒，泛起無邊的苦澀，但她卻還是笑靨如花：“多謝厲總誇獎。”
“都散了。”厲以宸冷冷看了凌靜雪，只覺得那笑容格外出刺眼，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只是低聲命令一句，說完便護着鍾文麗離開。
幾個千金自然乖乖聽話，凌靜雪站在原地，看着厲以宸與鍾文麗的背影漸行漸遠，自己笑了又笑。
顧之昂靜靜的看着凌靜雪，只覺得她笑得太令人心疼。
“淩小姐，你還好吧？”顧之昂依然帶着笑容，輕聲問道。
凌靜雪收回笑容，目光投向顧之昂，禮貌客氣回應：“還好，多謝顧總剛纔出手相救，有空請你喫各便飯。”
“好啊，很樂意交淩小姐這個朋友。”顧之昂笑得開朗，言語盡是豁達之氣。
“靜雪，我剛纔去休息區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兒。”羅熙匆忙走過來，表情帶着幾分擔心。
他剛纔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厲以宸還有鍾文麗，還聽到其他幾個女的嘀嘀咕咕說着甚麼凌靜雪，便知道她估計是受了委屈了。
凌靜雪看見來人，便微笑回應過：“那裏頭太悶了，我就自己出來透透氣，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你……沒發生甚麼事情吧？”羅熙看着她一臉輕鬆的樣子，倒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沒事，下一輪拍賣要開始了嗎？我先去準備準備吧！”凌靜雪並不想將剛纔那無聊事再挑起來說一遍，便趕緊轉移一下話題。
羅熙只得點點頭說好。
凌靜雪離開了，羅熙也跟着邁開步子，然而顧之昂卻叫住了他。
“羅總留步。”
羅熙停住腳步，一臉疑惑地看着顧之昂，不過面上那笑容還是有的，畢竟來來往往都有過合作，表面上的客氣恭敬都是要有的。
在這商場之上，除了能力之外還有一點十分重要，就是要維持好表面的和氣。
“顧總忽然叫住我，是有甚麼其他的事情嗎？”羅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