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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孤就是衝着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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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他的話語聲,小釵子又一次壓下。

溫酒咬着脣,把悶哼聲壓回舌底。

第一次取血,蕭長策扎的是她食指。

第二次換了一根手指頭扎,扎的是她中指,同樣吮吸走了她指尖血。

第三針又落下,這次目標是溫酒的無名指。

取完三滴血,蕭長策便毫不留情的扔了那支釵,鬆開了手,任憑溫酒如同枯萎的蝶,無力的墜落於地面。

他站直身子,仔仔細細擦拭了自己的手,將帕子扔到葛鴻身上。

接過葛鴻呈上來的一杯酒,仰頭一口喝了。

微微閉起眼睛,似乎在品味着血與酒在口腔中碰撞出甚麼樣的滋味。

再睜開眼時,眼中多了好些玩味之意。

側頭示意葛鴻:“給她解藥。”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帶走!”

溫酒眼睛一亮。

他……要帶自己走?

剛剛蕭長策丟開她,她還以爲他厭棄自己,她勾引不成呢。

沒想到,他還要帶她走。

心神放鬆,又想哭又想笑。

葛鴻奉命給溫酒拿解藥,只恨不得離她十萬八千里,夠着手將藥遞給了她。

溫酒顫着手接過,趕緊送進嘴裏。

渾身那種不受自己控制的難受勁才稍稍緩解。

溫酒猶如打了一場大仗,疲憊得不行。

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被汗水濡溼,衣料貼着肌膚悶得難受。

蕭長策在她面前蹲下來,看溫酒一頭一身的汗,看她渾身的狼狽,嗤笑一聲,湊近她。

清冽的松柏香氣又纏繞過來:“溫大小姐其實不必做此情態,孤……本身就是衝你來的。”

他要她……

的血……

“溫家長女,殊色絕麗,情動之際幽香滿室,彼時可取其指尖血,和酒吞服,十日一服可解百毒。

就算天下至毒,也不過一月之期,亦可清除。”

這是蕭長策在那個古怪的夢裏得知的消息。

蕭長策曲膝蹲着,手肘壓在腿上,姿態散漫,看着眼前少女迷茫的眼神,心情說不出的愉悅。

太好了,解藥找到了,困擾了他多年的毒能解了!

那個夢裏的事,自己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蕭長策看着溫酒的眼睛,慢悠悠說道:“孤需要取你的血做藥引,你願不願意跟孤走?”

溫酒這才恍然明白,心裏的疑問也得到了解答。

答案竟是如此簡單,他找她,不過是爲了她的血。

自己果然想多了!

“放心,不會要你的命,每隔十日取一次你的指尖血,只要你願意,孤即刻便能帶你離開這裏。溫大小姐可願意?”

溫酒根本沒得選。

她和蕭長策彼此心裏都明白。

老鴇子跟在蕭長策身後,跺着腳滿臉的懊惱。

全京城都盯着這朵絕世之花,她好不容易纔把人調教得差不多,還答應了好多人的。

皇城兵馬司的胡都督、鎮國公府的李二公子、永定侯府的世子……

這些人都虎視眈眈的等着給溫酒開苞呢!

誰知道會半路S出來這麼一位爺呀?

不是都說太子殿下不好美色的嗎?怎麼會來搶美人兒?

自己要跟胡都督幾位說人是被太子帶走的,那幾位會相信嗎?

恐怕都會罵她胡說,搞不好還會砸了她的場子呢!

哎呀天吶,她可怎麼辦啊?!

老鴇子舔着臉,亦步亦趨跟在蕭長策身後。

不敢問蕭長策,只好打葛鴻的主意。

低聲問:“葛統領您看這……姑娘能服侍殿下是老奴還有姑娘的榮幸,就是吧……姑娘不可能一直在殿下那裏對吧?總要回來的不是嗎?那統領您說說,奴才甚麼時候去接姑娘比較好啊?”

溫酒一聽這話,原本還殘留着些許紅暈的臉龐,剎那間變得比雪還白,驚惶不安的去看蕭長策。

是啊,蕭長策沒開口,她就永遠是教坊司的姑娘,隨時都有可能被攆回來!

她的前途命運只在蕭長策一念之間!

蕭長策側身挑眉,淡淡道:“一個月吧。”

他思忖着:一個月時間,自己身上的毒再怎麼也解了,到時候留這姑娘也沒甚麼用了,就送回來隨教坊司處置好了。

他堂堂一個太子,也不可能長期留着個罪臣之女在身邊。

這麼想着,便轉頭看向了溫酒。

溫酒臉色雪一般白,眼中星芒一點點暗淡,盈盈水氣沾溼了她濃密長睫,整個人脆弱得似乎一碰即碎。

蕭長策也不知道爲何,篤定的話語到了嘴邊居然鬼使神差的加上了三字:“一個月……再說吧。”

他對溫酒道:“這一個月,看你把孤伺候的怎麼樣?若是伺候得好,把你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溫酒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握住身側的長裙,被釵尖扎過的指頭傳來微微刺痛。

“是,奴婢多謝殿下恩典。”

她全身其實痠軟得厲害,使不出一絲力氣,拼盡全力纔跟上蕭長策的步伐。

出了教坊司大門,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還有一抹水藍色的身影在徘徊。

——溫令還在附近!

溫令還沒死心,還想要抓自己回去。

溫酒呼出一口氣,幸好,蕭長策來了。

託他的福,自己總算是沒有陷入上一世的噩夢中。

溫酒只往溫令那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從今以後,她沒有叫溫令的妹妹,她只有一個叫簡令的仇人!

前路茫茫強敵環伺,自己尚且還危在旦夕,就更別提替父兄申冤昭雪。

她該怎麼辦纔好?

難道上天讓她重活一世,就是讓她再重複一次屈辱而死的命運嗎?

想到慘烈悲憤處,溫酒不覺紅了眼眶。

蕭長策已經由下人伺候着坐上了馬車,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無意中抬頭,看到了溫酒憋紅的雙眼,看到她努力忍着不讓淚水掉落的模樣。

咦?哭了?爲甚麼?

再一想,他大概明白了。

他沒有給這姑娘準備代步的工具!

沒有他的吩咐,底下的人也不敢把溫酒往自己的馬車裏塞。

這姑娘恐怕要用自己的雙腿跟着他走回去了。

想想她好歹是自己的藥引子,哪有讓藥引子自己走回去的道理?

說出去他這個太子也沒有面子。

便曲指敲了敲馬車板壁:“讓她上來吧。”

葛鴻正爲了這個事兒爲難。

看溫姑娘的模樣,走一步晃三下,他真怕風稍微大一點就把她吹跑了。

但主子又沒有吩咐,他又不敢妄自做主。

現在聽到蕭長策叫溫酒上車,才覺得解決了一件天大的難題。

趕緊把溫酒往馬車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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