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相信

第十三章 相信

　　被連名帶姓地叫，她愣了一下，表情帶着還未卸下哀怨，嚴肅仔細思考起來。

　　“負責，孝順、聰明、善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深情。”

　　其它顧衡都能從她的角度理解，但是，“善良？”

　　“不然，叔叔怎麼會收養我。”

　　念林知道，收養她，是顧衡的主意，不然誰會領養一個剛剛失去唯一親人、快讀高中，整天不說話的女孩。

　　她眼中的薄怒慢慢被柔光取代，刺得他心下一緊，緊抿涼脣，顧衡不再同她說太多，只是叫來了服務員，和他說了幾句。

　　不一會兒，剛纔兼職的大學生，就到了他們包廂。

　　不是剛纔的工作服，她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白色連衣裙，站在中間，正侷促地等着面前的人發話。

　　“大學生？”顧衡問。

　　念林沒弄懂他甚麼意思，但大學生好像懂了，她臉色不好，有些驕傲地將頭轉向一邊。

　　額……怎麼說個話還傲嬌上了？

　　“十萬一個月，副卡隨便刷，嗯？”

　　氣氛變得太快，念林來不及反應。

　　只見大學生眼含怒意，輕蔑道：“您，別瞧不起人了，我不是您想的那種人。”

　　顧衡絲毫沒有被拒絕的生氣，反而笑着說：“聽說一般來這裏打工的，家庭都有些困難。”

　　念林每個月會收到他的轉款，副卡她也有。所以一開始沒往那兒想，但聽着顧衡之後的話，她明白了。

　　雖說忘記一段感情的方法是重新開始一段，但現在這種情況，她只會覺得他是破罐子破摔。

　　於是念林表情嚴肅，扯了扯顧衡的衣角。

　　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他只是轉過頭，給她一個冷淡如水的表情，就沒再理她。

　　三個人的空間，沉默了很久，大學生依然站在原地，一臉倔強沒看他們。

　　“再不答應，我不勸了。”

　　“三，二---”

　　就在顧衡馬上要數到一的時候。

　　大學生突然蹲在原地，沒有一點準備地嚎啕大哭，眼痕一下就佈滿了臉頰，溼潤的眼睛，將上下睫毛連成一片，就這般可憐地委屈地望着顧衡。

　　“我媽媽上個月住院，我---”

　　顧衡起身的動作打斷了她的話，“去SQ找霂陽。”

　　說完，就拉着震驚中的念林出去了。

　　街邊，寂靜一片。

　　顧衡坐在一處花壇邊上，念林在一旁站着拿着手機。

　　“代駕，還有一會兒就到。”

　　顧衡手肘撐在膝蓋上，抬頭望着她，“你知道，一般女人，這時候會做甚麼？”

　　他眼神充滿無奈，不管做甚麼，都不是一出來就給他叫代駕！

　　念林摳着自己的灰太狼手機殼，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做甚麼？”

　　她其實想問，他在很多女人面前喝醉過嗎？但現在她有些憷喝醉酒的他。

　　“至少會打我一巴掌。”他表情非常認真，“我剛纔不是侵犯了你？”

　　念林不懂他甚麼意思。

　　“我知道你喝醉了。”一句平淡的解釋。

　　顧衡嗤笑一聲，“念林，我沒喝醉。”他停頓一下，表情變得嚴肅，“你不是纔看了個例子？”

　　例子？哦，那個大學生，她確實很震驚，打臉太快了，但是，“萬一，她媽媽---”

　　顧衡一個眼神，止住了她的話，他有把握相信，就剛纔的大學生都能將他面前的這位，騙得一分不剩。

　　“念林，我教過你很多。”他的眼眸變得清冷，“這次教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包括我。”

　　他的聲音輕柔，讓念林自動忽略了後面三個字，一晚上的委屈通通消失。

　　念林蹲在他面前，臉上帶着笑，“就因爲是你，我才相信。”

　　因爲是你？顧衡詫異，一時語噎。

　　“我相信你。”

　　她從來都相信他，即使知道他喜歡的是別人。

　　這話本來很簡單的意思，顧衡像是不理解一樣，就一直盯着她，目光灼灼。

　　念林沒喝酒，街頭的微風一吹，她更清醒，心裏有着隱隱的猜測。

　　他是不是經歷過很多背叛？

　　心裏一下流過萬千思緒，但都是關於，她心疼了。

　　街道空空，氛圍正好。

　　念林一下拉過他的大手，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握着，像是承諾。

　　“顧衡，不管以後發生甚麼，或是過去……我都永遠相信你。”

　　被她握住的那隻手，顧衡久久看着，半響才發話。

　　“真的？”

　　說出口，才發現嗓子乾澀到這兩個字接近無聲。

　　念林重重地點了下頭，然後笑着掰出了他的小指，和自己的一扣，“拉鉤了，絕對絕對是真的。”

　　嗯……小朋友動作，顧衡表情還是和剛纔一樣，雲淡風輕，卻不經意加重了小指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