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沉默着搖頭拒絕了她，她無力的癱倒在爛棉絮上。

往後，爺爺再折磨他，再打他，她都沒有吭過一聲。

看我的眼神，卻侵染上了仇恨。

之後，我考上了高中，半工半讀上了大學，離家和那個倉庫越來越遠。

爺爺死了。

我又回到了家鄉，我以爲她已經死了，她還活着。

今年我23歲了，我不知道她幾歲。

她看起來好像永遠都那麼年輕，只是很憔悴。

我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居然沒有甚麼反應。

只是半嘲半諷的看着我。

“那你會放我出去嗎？”

“暫時還不能。”

我確實不能放她出去，我大學快要畢業了，雖然只是個垃圾二本，但好歹辛苦了那麼多年，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她嗤笑一聲，身體倒了回去。

我把半個月份的食物和水放在籠子邊，嘆了一口氣就離開了。

我實在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這個女人。

我想放她走，可如果她去報警，那麼我自己也脫不了身。

一直關着她，也不是那麼回事。

我心煩意亂，實在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

估摸着食物喫完了，我趁着週末，又抱着食物回來看她。

她一改往日邋里邋遢的模樣，洗乾淨了臉，紮起了頭髮。

肌膚由於常年不曬太陽，白的有些透明。

臉上除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實在挑不出瑕疵。

我放下食物就要走，她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用臉頰貼住，冰涼細膩的觸感，使我心頭一顫。

她引導着我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見她她還要往下，我抽出了手，拍了拍她的頭。

拽過毯子蓋住了她的身體。

“你放心吧，我不會像我爺爺一樣對你的，你等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以後，我就會放了你。”

聞言，她有些震動，抬起頭，閃爍着眸子看着我，眼裏湧現點點淚花。

今年大四了，空閒時間很多，我找了份送快遞的工作，一有空就回去看她，還攢錢給她買了條紅裙子。

我問過她，她說她喜歡紅色。

當我把裙子遞給她的時候，她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很小聲的跟我說了聲“謝謝”。

我很開心，之後又陸續給她買了化妝品，還有很軟的牀墊，她的神態害羞的像小女孩。

不管是在送快遞的時候，還是在上課，每每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開學，我居然收到了女生的情書。

是我同班同學姜欣，我想起來，我還不知道她叫甚麼名字。

她的名字裏似乎也有一個欣。

姜欣約我在公園見面，我赴約了，我們一起遊湖，逛街，看電影。

可不知道爲甚麼。

我腦海裏總是浮現籠子裏女人的臉，即使她平時沒有甚麼表情，可在我心裏卻那麼鮮活。

我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此時是她和我一起做的這些事，那該多好。

“許付同學，你在想甚麼？”

姜欣柔柔的聲音打斷了我，我笑笑說沒事，可她卻不太開心。

夜晚結束，我送她回家。

離別的時候，她擁抱了我一下，跟我說：

“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我心裏鬱悶，今天還是她約我出來的。女孩子的臉真是說變就變了。

“你有喜歡的女孩，爲甚麼不早告訴我？”

“甚麼？”

女孩走了，留我一個人在寂靜的街道。

一路走一路在回味她的話，她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