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能不能做個人
整理妥當。
沈老夫人一行歡聲笑語離開病房。
到了醫院門口，沒看着沈家的司機等在樓下，卻見虞紹輝帶着虞修瑾和虞慕瑤等着。
虞紹輝一如既往，拿捏住愛妻人設，快步走到沈清苓身邊，從她手裏接過兩提袋子：“清苓，手拎得酸不酸？我來拿，你歇歇！”
沈清苓笑得甜蜜：“老公，你怎麼來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你老公，岳母出院這等大事，怎麼能不到場？”虞紹輝笑道：“修瑾和慕瑤這兩個孩子也有心，知道我要來，他們倆也要跟着我，一起來看看妙妙。”
昨天沈清苓還有些不快，今天見虞紹輝對親女兒上了心，內心瞬間多雲轉晴。
“紹輝，這就是我們的女兒妙妙！”沈清苓拉住虞妙妙的小手兒，介紹道：“修瑾，她是你妹妹，你從今往後要像疼慕瑤一樣疼她啊！”
經歷過前世，虞妙妙對這種重逢場面，早就心如止水。
爲了配合這種父女相認的戲碼，她只能象徵性地扯了扯脣角。
“你…你就是妙妙！”虞紹輝沒想到昨天在病房裏見到的小丫頭就是虞妙妙，詫異過後便一把抱住了她：“妙妙，爸爸好想你啊！爸爸和媽媽找了你很久，能找回你，太好了！”
不知道虞紹輝是不是故意的，抱她抱得特別用力。
虞妙妙掙扎了，卻被虞紹輝兩隻胳膊死死摁住了，動彈不得。
從旁人視角看，父女相認畫面太過感人，這個隔了十九年的擁抱代表着父親對女兒深深的思念……
【靠！能不能不做狗，做個人吶？咳咳……我特麼都快透不過氣了！】虞妙妙快被憋壞了，在心裏飆起髒話。
沈老夫人瞪眼：“紹輝，你快放手啊！”
沈清苓嗔怪：“老公，你抱得妙妙都沒法呼吸了！”
虞修瑾聽到若有似無的聲音，身體也比大腦快了一步，上前就將父親和妙妙直接拉開了：“爸，你別這樣！”
虞妙妙得了掙脫，小口喘息，媽呀，差點就給虞紹輝勒得無法呼吸了。
虞紹輝剛纔用那麼大力氣抱虞妙妙，就是故意整她的，沈家老太婆這次住院十有八九會死，要不是這啞巴掃把星橫插一腳，他的計劃怎麼會落空？
只是他本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被看出破綻。
不該啊！
虞紹輝心中納悶，但臉上還是堆滿歉意道：“妙妙，爸爸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太激動了，手腳不知輕重了，要是弄疼你了，爸爸給你說對不起……”
沈清苓聽了道歉，臉色好轉些，可嘴上卻還是不忘數落：“老公，你激動也不能這樣！妙妙不會說話，說不來疼的！”她越想越後怕，要不是自己能聽到女兒的心聲，怕是女兒遭罪了也不知道她真實感受。
沈老夫人不約而同和沈清苓想到一塊兒去了。
但她行事更爲果斷，當場行動派地將妙妙拉到身邊：“乖妙妙，到外婆身邊來。”
這段小插曲過後，場面一度尷尬。
六人去沈家，得分兩輛車走。
沈清苓看出自家母親臉色極爲不悅，便讓虞修瑾把他的車鑰匙給她，她來開，車上載沈老夫人和虞妙妙。
另一輛車，虞修瑾拿了父親的車鑰匙，載虞紹輝和虞慕瑤去沈家。
虞修瑾開的那輛車上。
虞紹輝眉頭擰得緊緊的，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剛纔的破綻是怎麼被看出來的？
虞慕瑤同樣愁眉不展，果然那啞巴小賤人回來後，這個家不再有她的位置。
剛纔她明明全程在場，但所有人眼裏看着的，嘴裏談論着的都是虞妙妙！
虞妙妙不在，沒人會在意她是不是被收養的？她就是虞家人都寵着的小公主！
但是虞妙妙回來後，她就淪落爲透明背景板！
開車的虞修瑾也沒好到哪裏去，雙眼盯着前方的路況，心裏卻想着他剛纔半真切，半模糊聽到的聲音是甚麼？
小妹天生啞巴，不可能會說話，可他確確實實聽到了，而且事後從小妹的反應來看，他聽到的內容沒錯啊！
一輛車，三人各懷心思。
相比，沈清苓開的那輛車上。
氣氛那甭提有多好了，沈老夫人被沈清苓和虞妙妙哄得嘴就沒合上過。
虞妙妙單手托腮，望着開心的老人家，心裏熱乎乎的，曾留下的遺憾，她正在一點點找回來……
到了沈家，差不多是喫午飯的時間了。
沈家的廚師在餐廳大圓桌上擺滿了八菜一湯。
其他人分到的都是常規的湯，但沈老夫人面前卻特別的擺着一個小盅。
“我的湯…怎麼不一樣？”
虞妙妙用手語回答：「這是我特意囑託廚師師傅的，裏面有很多對您身體好的草藥。味道不一定好，但是您一定要全部喝完。」
除了沈老夫人外，在場沒一個看得懂。
沈老夫人卻是會心一笑：“好，我聽妙妙的！”
正喫着飯，沈老夫人聯繫的手語老師，接到老夫人的信息，就趕來沈家了。
沈老夫人見手語老師來了，筷子一扔開口道：“清苓，別吃了！你可別吃了！歐陽老師來了，來，你跟我一起去見他，咱們現在就學起來！”
虞紹輝從沒見過沈老夫人這麼上頭的模樣，心想這死老太婆喫個飯都不安生，沈清苓養尊處優慣了，也不是個好學的主兒，哪兒能配合你乖乖學手語？
正當他等着看老太太笑話，誰知沈清苓也放下筷子，用絲絹擦了擦嘴：“媽，您辦事效率就是高！我不吃了，我現在就跟您去見歐陽老師！”
虞修瑾虞慕瑤對視了一眼，狠狠怔住了，媽平日裏最討厭的…不就是學習？
虞妙妙正啃着雞腿，見自家母親真沒喫幾口就去學習，鼻子沒來由得酸了一下。
【媽媽…你真的願意爲我學麼？謝謝……加油！】
沈清苓望向虞妙妙，握了握拳頭：“妙妙，你看着媽媽哦，媽媽會努力的！”
虞妙妙笑得更開心了，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