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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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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唐軼婂起身,毛小青沉浸在好友的悲傷中無法自拔,根本沒留意她甚麼時候走的。

注視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唐軼婂一步步走過去,直至站在女人面前,她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雪,真的是你?”

南雪慌張的看向唐軼婂,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撞見她,“唐軼婂。”

疑惑的眼睛本能的瞥見南雪手中的杯子,同時南雪也察覺了她的反應,她想都沒想準備倒掉。只不還是慢了一步,杯子被唐軼婂一把奪了過來。

她嗅了嗅,濃烈的酒精味刺鼻,所以,南雪喝的真的是酒。

唐軼婂捏着那杯酒的質問,“肝衰竭晚期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飲酒的,南雪,你不應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南雪病了這麼多年,如此的基本常識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事情超乎了南雪的掌控,她從吧椅上下來,冷聲說了一句,“我的事情,沒必要和你解釋。”

她着急脫困,慌亂的繞過唐軼婂要走。可唐軼婂又怎麼會善罷甘休,跟着南雪追了出去。

北城的八月正是最爲悶熱的月份,空氣中瀰漫着潮溼,黏膩的感覺令人心情都變得狂躁起來。

唐軼婂跑出去,站在南雪身後大喊,“你其實根本就沒有病,南雪,爲甚麼?你爲甚麼要騙裴暮靳?”

南雪怔住,她沒有繼續走,反而轉身,就那樣歪着頭笑了,“所以呢,你現在是打算去揭發我嗎?”

漂亮的臉蛋透着詭異的表情,南雪一步步朝着唐軼婂走來,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那些一直以來的溫柔善良蕩然無存。

“唐軼婂,我和暮靳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你明白嗎?如果不是爲了我,你覺得以你的出身和背景他會娶你嗎?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器皿,替我養肝的容器。這樣的你冒冒失失跑去告訴他,我是裝病,你覺得他會信嗎?”

唐軼婂震驚,不自覺的後退半步。

反而是南雪步步緊逼,嘲諷的繼續言明,“我要是你,就當做甚麼也沒發生,反正你們都已經離婚了,又何必多管閒事,惹人嫌呢?還是你覺得說出去,能改變甚麼?不,不會的,暮靳不會信你的話,他只會認爲是你嫉妒,不可理喻,更加厭惡你。”

唐軼婂緊攥着拳頭,咬着下脣說不出話來。

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南雪,纔是她真實的模樣吧。

一個能隱匿自己脾性這麼久的人,真的很可怕。

南雪聳聳肩冷笑,她故作輕鬆,像是沒把唐軼婂發現真相的事情放在心裏,她丟下一記白眼,消失在茫茫夜色。

唐軼婂是怎麼走回去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只是到家後身體是虛的,緊握的手機被掌心的汗漬打溼。

她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混亂,就在這時,手機猛然響起。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裴暮靳打來的。

“喂~”

“婂婂,之前約定手術的時間可能要提前了,剛纔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南雪的身體撐不住了,需要儘快進行換肝手術,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

甚麼?南雪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沒想到她的動作這麼快,唐軼婂對着話筒說,“裴暮靳,難道你就沒想過南雪其實根本就沒有病嗎?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把戲?”

“你甚麼意思?”

“我甚麼意思?裴暮靳,你的白月光一直在騙你,她根本就沒有病,我們剛剛纔在酒吧見過面,親眼看見她在喝酒,這意味着甚麼,你知不知道。”

裴暮靳沉默了,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甚麼,這樣的等待屬實煎熬。

唐軼婂不想等了,她想要繼續拆穿南雪。可話音未出,裴暮靳卻壓低了嗓音,“原來南雪說的是真的。”

“甚麼真的,她說了甚麼?”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說剛纔去歡樂城找你,你逼着她喝酒,又親口承認絕對不會同意手術,之所以答應我,都是在戲耍我。我原本是不信的,哪怕我派人去歡樂城調查,查到結果和南雪說的如出一轍我都沒有相信,直到你說出那番話。”

裴暮靳擰着眉,眸中像是能滲出血,“唐軼婂,是我看錯你了。”

就在他即將掛斷電話,唐軼婂矢口否認,“裴暮靳,我沒有騙你,是南雪在說謊,她根本就沒有病,她一定是怕事情敗露,纔會狗急跳牆先下手爲強冤枉我,她只是......”

“夠了。”裴暮靳怒斥,隔着聽筒都能感受到他憤怒的情緒,“事到如今,你還在辯解,唐軼婂,是我欺騙了你的感情,你要恨就恨我,何必牽連無辜做這樣惡毒的事情。”

他頓了頓,“你真叫我噁心。”

說完,裴暮靳直接掛了電話。

而唐軼婂完全懵了,她聽到了甚麼?南雪在顛倒是非,栽贓陷害,而裴暮靳正如南雪所說,他只信她。

在他眼裏,自己就是個被嫉妒矇蔽了雙眼的毒婦,所作所爲令人髮指。

多麼可笑,是非黑白,僅憑南雪的一張嘴。

手機掉落,周身被冷氣侵蝕,她緊緊抱着臂膀,渾身顫抖着,蒼白着臉脣瓣也毫無血色,好似一瞬間整個世界都黑了。

眼眶的淚珠“吧唧”落下,圓滾滾的浸透了衣衫,她死死咬着下脣,滲出血來。

她不明白,爲甚麼,爲甚麼裴暮靳就是不肯相信她?

醫院,南雪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曹佩蓉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徘徊來徘徊去。

她見裴暮靳打電話回來,急忙湊上前,“暮靳,怎麼樣?唐軼婂來了嗎?”

裴暮靳臉色難看,想說甚麼又咽了回去,“媽,你先冷靜,我再想其他辦法。”

這麼一聽,曹佩蓉徹底急了,“暮靳,你還在猶豫甚麼?今天要不是唐軼婂給南雪灌了酒,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唐軼婂就是罪魁禍首,她必須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之後兩人因爲這件事起了爭執,鬧得不歡而散,不久,南雪恢復了意識,曹佩蓉換上無菌服去重症監護室看她。

看見女兒憔悴的模樣,曹佩蓉心疼壞了,“我的乖女兒,老天怎麼對你這麼不公平。”

曹佩蓉直掉眼淚,可南雪如今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媽,暮靳是甚麼態度?”

說起這件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唐軼婂不同意手術,暮靳也始終不鬆口,看樣子,他是打算由着唐軼婂的性子來了。”

南雪的眸子一沉,眉頭斂起,“即便知道是唐軼婂害得我病情惡化,他也還是護着她是嗎?”

曹佩蓉心裏咯噔一下,察覺自己說錯話了,生怕影響她的病情,安慰道,“南雪你別多想,媽看得出來,暮靳心裏是有你的,不然他當初也不會爲了你娶唐軼婂了,你放心,暮靳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媽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有事。”

南雪面不改色,但心底早已湧上濃濃妒意。

她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就是爲了能夠回到裴暮靳的身邊,又怎麼能任由其他人破壞。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解決面前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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