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蘇藝留下一句不放土豆就走出了屋門,屋內的蕭瑾禹卻急切起來了。
恨不得當場追上去,讓蘇藝把他的飯全部換成土豆。
可如今已經晚了。
蘇藝關上了屋門,自己一個人在竈屋裏忙活。
直到兩刻鐘後,蕭瑾禹在屋子裏轉的都站不住了,她才端着香噴噴的食物,推開了屋門。
將一份肉糜粥、一份炸薯條、一份肉糜土豆泥放在桌上。
蘇藝轉身將蕭瑾禹抱起來,輕手輕腳給他擦了擦爪爪,將他放在了桌上。
一上桌,蕭瑾禹便將目光釘在了那三份食物上。
只一眼,他就盯準了那份肉糜土豆泥,抬腳往那邊走了兩步。
可下一刻,一隻柔軟無骨的手抓住了他的後脖頸,將他挪到了肉糜粥的面前。
“小寶貝,這個纔是你的肉糜粥哦。”
說完,抬手便將炸薯條和肉糜土豆泥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拿起一根炸薯條塞進嘴裏,炸薯條“咔嚓咔嚓”的聲音頓時在屋內響起。
蘇藝頓時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一根又一根喫個不停:“啊,果然,土豆真是世界上最好喫的東西了!”
見她喫得這般香,蕭瑾禹不死心地又往肉糜土豆泥而去,卻又一次被蘇藝擋了回來,氣的尾巴直砸桌面。
最後只得望着蘇藝喫完所有食物,而他的面前,只有那已經有些涼了的肉糜粥。
一頓飯喫完,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蘇藝去洗澡了,蕭瑾禹還在慢吞吞地舔着那碗肉糜粥。
直到蘇藝洗完澡回來,房門再次被推開,蕭瑾禹也終於喫完了。
他端正地坐在桌子上,抬眼望向門外。
突然,渾身僵硬了!
只見推門而入的女子上身僅穿着一件肚兜,下身則穿着一件剪裁過的半身裙。
單薄的布料明晃晃地彰顯着女人的絕美身材。
蘇藝一進屋子,便發現蕭瑾禹還像個殭屍一樣僵在桌子上。
“怎麼了?”蘇藝站在桌前,彎腰與桌上的蕭瑾禹對視,一頭長髮自身後滑落,像是綢緞一樣灑在肩膀、胸前,卻遮不住女人那露出的大片肌膚,更遮不住女人的好身材。
“放蕩!”
“實在放蕩!”
蕭瑾禹驟然移開視線,再不看蘇藝一眼。
但架不住蘇藝轉頭便將他抱在了懷裏。
“寶貝喫完了呀,那我們可以上牀睡覺了。”蘇藝將蕭瑾禹毛茸茸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胸前,對着他的腦袋,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
蕭瑾禹呆了一下,四肢並用掙扎了起來。
但很快,他便感覺到自己的四個爪爪踢在女人的身體上。
他僵住了。
收起自己的爪子,像是被定身了一樣,再不敢動上分毫,就這麼被蘇藝抱上了牀。
一人一狗,相擁躺在了牀上。
“小寶貝,快睡吧,明天早上還有的忙呢。”
蘇藝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抱着蕭瑾禹便閉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而蕭瑾禹卻於黑暗中睜着一雙眼,藉着月光,死死地盯着蘇藝的睡顏。
那凌厲的視線,上上下下掃視着蘇藝。
在夜色越來越沉的時候,他突然從蘇藝的懷裏爬起來,腳步篤定地走到了蘇藝的右耳側。
一隻狗爪伸出來,撥開她的頭髮,盯着她的右耳骨。
那處,霍然有一個黑痣。
與三月前他在攝政王府看到蘇藝耳邊的黑痣一般無二!
“竟真是蘇藝。”
蘇藝,十王妃。
本王且信你那土豆畝產三千斤。
但你的種子,是哪來的?!
又是誰,教你種地的?!
敵國?!
不對,敵國何必要把高產種子送到他們大梁!
那是,蘇家?
但蘇家自打十弟死後,便對蘇藝不聞不問,又何必把這功勞給蘇藝?!
那......
究竟是誰?!
莫不是,小皇帝?!
心中無數想法,蕭瑾禹眯着眼思索了良久,直到小奶狗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才趴在牀上堪堪入睡。
......
就在他閉上眼,陷入沉睡的那一刻。
距離李家莊數十里之外的京城。
攝政王府。
昏睡了整整三天的攝政王蕭瑾禹,突然睜開了眼睛。
此時,早已入夜,但攝政王府卻燈火通明。
“王爺!”剛一睜眼,一黑衣人便閃身到了牀前,激動地跪地請安,“您終於醒了!您已經昏睡了三天了!”
蕭瑾禹眯着眼望着眼前的下屬,片刻後,緩緩起身:“我昏睡後,誰來看過?”
屬下低頭一一彙報。
無非是各種太醫。
直到屬下說到最後一個名字,蕭瑾禹叫停了。
“李福?”
若是沒記錯,是欽天監的道士。
他好侄子,皇帝最信任之人。
他來探望,顯然不可能是自己主動前來。
見蕭瑾禹沉默,黑衣人再往前幾步,小聲說了幾句話。
蕭瑾禹聞言面色一沉,冷聲道:“將李福尋來。”
六年前,他二哥,上一任皇帝病重去世。
是他一手將年僅十歲的小侄子蕭贇禛扶持上位。
那時,小皇帝對他百般信任,哭着求着他當攝政王輔佐他。
如今不過短短六年,他的好侄子,就迫不及待的想算計死他!
......
攝政王叫人,李福片刻也不敢耽擱。
不過短短半刻鐘,李福便跪在了蕭瑾禹的面前。
蕭瑾禹低沉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李道長,既然你來了,我且問問,欽天監是否與我算過,我無緣無故昏迷,究竟所謂何事?”
李福低垂着眼,眼皮底下的那雙招子轉了兩圈,回道:“回王爺,已算過了,王爺身體並無異狀,只是......”
蕭瑾禹眯着眼:“只是?”
“您的身體,陽氣過盛,故而需要陰陽調和。”說到此事,李福停頓了片刻,回想着皇帝先前的話語。
——“李愛卿,我那皇叔,院中宛若銅牆鐵壁,自己也不犯任何錯,若想扳倒他,唯有送去一個能把他作死的,聽聞,蘇家三小姐爲人霸道擅妒,是天生的鳳命,就讓她,嫁進攝政王府,爲我的好皇叔,去沖沖喜吧。”
——“正巧,那蘇家還有個二小姐,叫蘇藝,嫁給我那去世的十皇叔了,我那十皇嬸可不是省油的燈,竟在攝政王府勾引攝政王,這般醜聞,等攝政王成婚之後,怕也瞞不住攝政王王妃,姐妹反目成仇,這齣戲定然十分好看。”
——“在皇陵守靈多年的孝和德太妃也該回來了,十皇叔去世,十皇嬸不知廉恥的勾引攝政王,身爲十皇叔的生母,攝政王的養母,孝和德太妃怎麼能不知道這個消息呢!自己養大的兩個兒子,跟同一個女人有染......”
李福深吸一口氣,正要在說,突然——
蕭瑾禹冰冷至極的聲音傳至他的耳邊:“李福,皇帝今年,該有十六了吧。”
李福應一聲。
又聽蕭瑾禹道:“聽聞蘇家有一三小姐,年方十六,天生鳳命,十分適合皇帝,就讓欽天監合一合命格,送入宮中吧。”
李福驟然抬頭,震驚地望着蕭瑾禹。
蘇家三小姐?!
他怎會知曉?!
難不成,皇上的寢宮,佈滿了攝政王的眼線!
一時間,李福只覺自己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再不敢放肆,只低頭悶聲應是,落荒而逃。
李福走了,屋內又安靜下來。
蕭瑾禹靠坐在牀頭,腦海中一時間掠過無數想法。
最終,他左手食指點了點牀鋪。
收回了發散的思維。
“來人。”蕭瑾禹眯着眼,望着閃身而來的黑衣人,開口吩咐道,“明日,若我再昏睡過去,不必驚慌,我自會醒來。”
這場無緣無故的靈魂移體,不知是否結束。
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無論明日白天我是否清醒,派人去李家莊,十王妃那裏,有一種畝產三千斤的作物,名叫土豆,現已成熟,務必派人將之保護好,若十王妃願意出售,全部收了。”
屬下跪下領命:“是!”
隔了片刻,蕭瑾禹又開口道:“取消十王妃不能入京的禁令。”
屬下領命就要離開,就在他走出屋門的那一刻,再一次聽到蕭瑾禹的聲音。
“讓暗二跟着她,像保護我一樣保護她,”頓了頓,“和她的那條狗。”
屬下一愣。
啊?!
保護十王妃......
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