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真相大白
14，真相大白
話音落下，宛平城不免皺了一下眉頭。
雅夫人卻義正言辭往下說道：
“正所謂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們南齊是最講法制的國家，阿貴是正經當差的，是朝廷指派下來的府兵，小六當衆殺人，有目共睹。家主，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事，我們自不能對外宣揚，但是小六瘋症發作起來時連府兵都能傷害，必須把她隔離管教纔行……”
睜眼說瞎話，就屬她最棒。
雲苒歪了歪螓首，審視這個漂亮又嫺慧的嫡母。
梅兒是蓮夫人的人，她說梅兒被人利用，蓮夫人自撇不清干係，等同連坐了，可她又揚言要問責阿貴之死，把宛容定爲瘋症發作，好一個一箭雙鵰啊，宛容從小就沒回過宛家，這雅夫人幹嘛要這麼恨她？除非她恨的是如姨娘，連帶恨上了宛容。
“父親，我只是弱女子，雖然和師父學了一點花拳繡腿，但是，您覺得我能輕易殺死一個壯漢嗎？”
她立刻加以反駁，並展示自己那雙柔弱的雙臂，“我的個頭就這麼點，那府衛能頂我兩個。”
宛平城也意識到這不太可能。
“你煞氣重，輕易能把人剋死。這是衆所周知的，阿貴被你一推，倒地時頭磕在石頭上，結果磕到了要害，若不是你，他不會死……”
梁姑姑突然這般指證她。
總之，這對主僕是鐵了心要把殺死府衛之罪名按在她頭上。
雲苒不覺低低一笑，聲音便如那風吹銀鈴，“說得好像挺有道理，但你是不是把一個府兵想得太脆弱了點，他可不是後腦磕到了要害磕死的，而是被人蓄意放暗箭害死的……青山，阿貴頭頂的百會穴，被人扎進了鋼針，這是你家公子看出來的，你去把鋼針拔出來，看看那裏是不是一直在流血……”
青山一愣，這隻母老虎怎麼指使起他來了？
他不覺看向自家公子，一直以來，他只聽命公子，其他人休想使喚他。
蕭湛呢，漂亮脣角微微一彎，“青山，還不聽命？”
唉，主子莫不是真把人家當作少夫人來看了？
“是……”
青山當即領命走向死者，精準無比地在百會穴拔出了一根細細長長的鋼針：還真是鋼針奪了其性命。
“稟宛家主，阿貴的死因應是這枚鋼針所致。”
青山直言上稟。
宛平城看得神色驚愕。
雅夫人見狀，暗暗一咬牙根，氣結於心：再不能用阿貴之死問罪這死丫頭了。
宛平海也咄咄稱奇，“怪了，這是誰在暗箭殺人？”
如此大喜之日，竟接二連三有人死於非命，也太不吉利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宛容初回桐城，在此人地生疏，不知誰在嫁禍，還請父親、叔父明鑑，還宛容清白。”
說着，雲苒終於恭恭敬敬行了一個跪禮，“另外，梁姑姑和雅夫人與宛容初見，卻一再認定宛容有瘋症？宛容或是生來命硬，但是瘋症一說，子虛烏有，宛容很想知道，誰在背後惡語中傷，還在宛容新婚夫君面前詆譭我……這是嫉妒我與瀾郎情投意合，想拆我美滿婚姻嗎？”
語氣是如此憤憤不平。
蕭湛聽着，立刻雙手一揖，一臉正色道：“岳丈大人，我覺得宛容極好，可能是因爲天生天養的緣故，有點不拘小節。我想岳丈家是不是對我娘子有所誤解啊……說她有瘋症，我可不信！”
這配合，也算天衣無縫了。
“對對對，宛容哪來瘋症，她就是野了一些……”
宛平城順勢應和，笑眯眯一拍手，“既然是誤會，解開了就好。就是小六這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性子得好好規範一下……嗯，關於阿貴之死，那就不用再追究了……今日大喜，不能被這些意外掃了興……”
他一徑示意讓人把屍首給抬下去，想把這事不了了之。
但云苒卻覺得，阿貴之死，怕是另有文章，因爲宛容的母親也死於這樣一枚鋼針。
也就是說，殺死阿貴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殺如姨娘的人，這事，她必須調查下去。
“父親，另有兩件事，我想請您准許……”
雲苒輕輕一福，又提了個請求。
宛平城很是頭疼，他呢，是一味想平息事態，而云苒呢，則一再想挑出是非，眼下，新女婿就在跟前，他又不好無端叱怪女兒，只能無奈道：“你又有甚麼事啊？”
“關於房內侍候的奴婢，我想自己挑，或是自己去外頭買，長輩們賜下的我真不敢收，這動不動就擺架子，我這小姐也太難當了點……包括梁姑姑在內，還請她們各回各處……”
她提了第一個要求。
宛平城立刻沉下了臉，心裏很不樂意，作爲一個晚輩，她這個做法實在是太不給長輩面子，剛想拂了她意。
蕭湛接上了話，“嗯，正巧我帶了不少人過來，岳丈大人，以後照看我娘子的事，我的人會全全接手。宛家這邊的奴婢，娘子既然用得不襯手，那就全退回吧！我希望我娘子每天開開心心的，不想她再被惡奴給欺負了……”
他刻意在“惡奴”兩字上加了重音。
宛平城到嘴的話，只能嚥了下去，改成乾乾一笑，“那隨你們便。”
“多謝父親。另外，關於阿貴之死、梅兒之死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想得一個調查權。到底誰想害我，我總得弄個清楚的。”雲苒跟着提了第二個要求。
蕭湛極默契地再次應和，“嗯，這兩件事我也要查，還請家主成全。”
宛平城雖面露難色，沉吟罷，倒也應下了，“可以。”
“謝父親。”
“謝家主。”
二人謝過，雲苒抬頭時，看到站在身邊的蕭湛忽側首衝自己笑了笑。
這一笑太過清亮，竟令她頭皮大麻。
怎麼辦？
這廝對她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嗯，不行，宛家的事必須速戰速決，早早離這病殃子十萬八千里，方是上上之策。
這相處久了，要是被他查出她真正的身份，往後頭她就真甩不掉他了。
她在心裏暗暗盤算着。
蕭湛則在想：小狐狸，等着，我一定把你的僞裝給扒了，看看你到底是誰的女兒，竟這般聰明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