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你的自由換他的自由
沈廷的眼底生出一絲寒光，表情依舊溫和，“不說也沒事，不過我想知道你用了甚麼理由讓姜昭來赴約。”
資料中雖寫了姜昭的弟弟涉嫌強/尖現在已經被扣押，案子正在進一步推斷中。
但這案子和顧明珩沒有甚麼直接的聯繫。
只是除此之外，沈廷想不出顧明珩還有甚麼理由能讓姜昭輕易答應。
顧明珩有些着急，聲音有些動火，“我都說了是喝醉了酒，有點玩過了，姜昭不也沒事嗎？”
“哦？”
沈廷慢條斯理地從手機裏翻了一個視頻出來，舉在顧明珩的眼前。
“我要是把這個視頻給警方，你判個三五年，應該不成問題。”
顧明珩的呼吸一滯，沈廷手中的視頻是兩條視頻拼接而成，一半是顧明珩買兇，另一半則是姜昭昨天被人羞辱。
沈廷收回手機，靠坐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滑動屏幕，開着外放將那視頻又放了一遍，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句。
“我打算接受小弟妹的委託，你那點子事情，判個十幾二十年不成問題。”
話落，沈廷站起身，轉頭往外走。
顧明珩急了，忙起身想攔住沈廷，可他忘了自己還被審訊椅子固着，動作一大，撞到了膝蓋，痛得他一陣呲牙咧嘴。
“哥，你別走，我說！”
“姜昭的哥哥和你有甚麼關係？”
沈廷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冷聲質問。
顧明珩深吸了一口氣，十分不甘地將自己怎麼陷害的姜溪，用姜溪的事情威脅姜昭，想讓姜昭在沈廷的地盤上身敗名裂的全部過程講了一遍。
講完，顧明珩不安地看着沈廷。
沈廷倒是沒甚麼反應，只是輕輕點頭，道了句。
“老實待着，能出去了會有人通知你。”
沈廷離開後，顧明珩眼中的感激全部轉換爲了憤恨，不僅僅是對姜昭，還有沈廷。
警局門口，沈廷和姜昭打了個照面。
他知道姜昭是來幹嘛的，心中生出幾絲玩味，跟着姜昭身後又回了警局。
調解室中，顧明珩被兩個警察帶來坐在了姜昭對面。
姜昭抿了抿脣有些爲難，她來是想用顧明珩自己的自由換姜溪的自由的，只是這話應該不能讓警察聽見。
沈廷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姜昭身邊，他掃了一眼姜昭，眼神不是那麼單純。
“昨天睡得好嗎？”
曖味撩人。
絲毫沒把顧明珩這個姜昭的未婚夫放在眼裏。
顧明珩帶着手銬的手死死攥成拳頭，沈廷故意的太明顯，可他卻只能忍。
“謝謝。”姜昭看了一眼被關閉的監控，輕聲向沈廷道謝。
“不客氣。”
沈廷身上散發出一股閒適勁，饒有興趣地盯着姜昭，期盼着自己的這個小弟妹怎麼用這事做個籌碼。
她明白沈廷應該已經知道，也沒打算瞞他。
直截了當地開口。
“放了我弟弟，這件事情就算了。”
顧明珩冷嗤一聲，“憑甚麼？”
他微微靠前，將帶着手銬的手放在桌上，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你以爲攀上我哥他就能保護你？姜昭，像你這樣的女人太多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姜昭的手指微微收緊，她很清楚顧明珩說的都是實話。
“你有功夫在這威脅我，不如想想怎麼討好我，免得最後死得難看！”
顧明珩大剌剌地靠在椅背上，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緊張，但凡沈廷說一個“不”字，情況都有可能翻轉。
除了看向姜昭的眼神更深了幾分外，沈廷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似乎真想當個好的喫瓜羣衆。
姜昭抿脣，想起坐在沈廷車上瞥見的攝像機，準備賭一把。
“昨天的視頻你還記得吧？我沒交給警方！顧明珩我給你五秒鐘時間考慮。”
“呵呵呵...”
顧明珩發出一聲奸佞的笑聲，“姜昭你猜他們上你的時候我爲甚麼不動手，你那視頻就沒有我，你用這個威脅我？被男人睡傻了嗎？”
沈廷的眼神更加戲謔盯着姜昭。
姜昭輕聲一笑，翻出手機中的錄音摁下了播放鍵。
手機中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我是周晨，姜溪是被人陷害的。
顧明珩給了我六十萬，要我脫光了衣服假裝被姜溪“強/尖”。
事成之後，他會再給我四十萬，我媽媽的病就有救了。”
這段錄音是姜昭剛剛被宋雅拽去咖啡館時，周晨主動找到她們承認的。
姜昭摁停了播放鍵，“既然你沒心思跟我談條件，那我就把這個交給警方好了，既然你沒想放過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至於富川拍賣行就讓它充公好了！”
姜昭又補了句，“就是不知道叔叔他會不會把自己的公司交給做過牢的兒子！”
最後一句話狠狠刺痛了顧明珩的心臟。
沈廷挑眉，她倒是會把火往他身上引。
顧明珩看向沈廷的眼神瞬間多了幾絲恨意，呼吸也變得粗重了不少。
幾個喘息之後，顧明珩鬆了口，“我答應你！”
姜昭抱着肩膀，“先讓姜溪出來！”
顧明珩將牙磨得嘎吱作響，報了一串電話號碼，“你給他打電話，把事情給他說了就行！”
“多謝顧先生。”姜昭冷冷地起身離開。
“嘖”沈廷眼底帶着嘲諷，睨着顧明珩微微搖頭。
他起身，要走。
“哥！”
顧明珩的雙目通紅。
沈廷回頭斜睨了他一眼。
“送你，上車。”沈廷的手抄在褲兜裏，嘴裏叼着根菸，淡淡道。
姜昭沒拒絕，上了車。
十分鐘後，上京北環街派出所，姜溪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了姜昭面前。
他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眼中精氣神徹底消失不見，脣邊長着一圈黑青的胡茬。
“姐。”
姜昭鼻頭一酸，上前摟住姜溪。
姜溪身子一僵，多天來的委屈徹底爆發，將頭埋在姜昭瘦弱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意識到沈廷已經離開，姜昭忙鬆開了姜溪，追了出去。
警局門口，姜昭追上了坐在車子中準備離開的沈廷。
“沈律！”
沈廷降下了半邊車窗，脣角依舊帶着好看的弧度望着她。
姜昭抿了抿脣，“今天謝謝你。”
沈廷笑得好看，隨意道：“當還弟妹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