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沈溪在許桂蘭的眼中,一直都不是甚麼省心的女兒,沈溪和方誌書的事情,許桂蘭也是知道一些的。
沈溪揚了揚手中的手電筒:“這東西不便宜,我給周遠山送回去!”
許桂蘭聽到這,遲疑了一下就道:“那你等等,把我這個雞蛋,給周遠山拿去吧!”
沈溪感受着懷中的熱度,就道:“媽,我給周遠山留了一個,剛纔怕你生氣,沒和你說。”
許桂蘭高興起來:“你這孩子,你要是送給別人,我纔會生氣呢,給周遠山,我生甚麼氣?”
“咱們和周遠山,早晚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計較這麼多幹甚麼?咱們女人少喫一口沒甚麼,但是男人在外面賺錢多辛苦,應該多喫點。”許桂蘭繼續道。
沈溪皺眉,對許桂蘭的這種話不敢苟同。
她給周遠山喫,那是因爲周遠山值得!前世沒有周遠山,她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就算是沒有男女之情,那她也得報答救命恩人。
但......沈明江。
不值得她媽媽對他這樣好!
雖然沈明江是她的父親,但是他很少在家,和沈溪的關係,也冷冷淡淡。
沈溪在父母這場風波之中,毫無疑問,是立場堅定地站在許桂蘭這邊的。
沈溪的忍不住的問道:“媽,那你對我爸這樣好,他賺錢回家了嗎?”
許桂蘭愣了一下,含糊地說道:“你爸那是有病,他能顧好自己,我就很高興了。”
沈溪輕哼了一聲,妻女在家喫糠咽菜,他爸爸在城中養着小三和私生女,可不是有病?腦殼有病!
沈溪這會兒拿着手電筒已經出門了。
許桂蘭跟在後面:“我送你去!”
沈溪:“......”她媽肯定還是不放心,擔心她去見方誌書!
等着沈溪站在周遠山家的外面,許桂蘭才放心了。
沈溪道:“媽,你先回去吧,等一會兒周遠山說不準要送我回去呢!”
許桂蘭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道:“那成!”
許桂蘭不希望女兒和其他男人有接觸,但周遠山......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很快就要打結婚證了,如今女兒願意和周遠山相處,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雖然說村子裏面很多人都說周遠山不是好人。
但是她卻知道,周遠山的脾氣和秉性,都很好,把女兒嫁給她,她放心!
沈溪推開了周遠山家的門。
周遠山的爹媽早就死了,一個人住在這。
還有個奶奶,但奶奶不和周遠山住一起,和周遠山的二伯住一起。
這是周家的老院子,全土坯的結構。
院子裏面很是雜亂,堆了不少碎柴和破爛。
沈溪皺了皺眉......這也太亂了吧?不過周遠山纔回村十天,這十天還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應該還沒來得及收拾。
畢竟她和周遠山結婚後的那些日子,她就看出來了。
周遠山是個勤快齊整的人。
甚至有些齊整的變態,比如被子,都要疊成豆腐塊......
那時,沈溪就覺得,周遠山應該是在牢裏面養成的習慣,不過現在,沈溪細細想來,周遠山可能不是去坐牢了。
這坐牢,總不會經常有穿軍裝的人來找他吧?
也不會有開軍用卡車的人,喊他周隊吧?
可沒聽說過,坐過牢還能從軍的。
前世她從來不把周遠山放在眼中,結婚後就分居了,周遠山的事情,她一概不關心,倒也沒仔細想過,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沈溪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進去。
屋子裏面黑漆漆的。
沈溪有些緊張:“周遠山?你在嗎?”
說着沈溪就打開了手電筒,掃了過去。
周遠山就站在屋裏,沒穿上衣,打着赤膊。
被曬成古銅色的皮膚上,上面有幾道顯眼的傷痕。
沈溪愣住了。
上輩子她可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周遠山。
除卻傷痕外,周遠山的身上是有肌肉的,不似那種文弱的書生,反而暗藏力量。
周遠山穿上衣服的時候,看起來很是清瘦,但沒想到......衣服下,身材這樣好。
周遠山臉上的神色不知喜怒:“看夠了嗎?”
沈溪囁嚅了一下,這氣場也太強大了!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周遠山的屋中。
反正,周遠山也不會傷害她。
這就是她有恃無恐的底氣。
周遠山見沈溪進來了,冷聲道:“你進來做甚麼?”
沈溪道:“我來給你送東西!”
沈溪在屋裏面找電燈的開關:“燈呢?”
周遠山冷聲道:“房子太老,沒接電線。”
沈溪把手電筒放下,手電筒已經有些沒電了,昏暗的光,照在屋中朦朦朧朧的。
沈溪又從懷中拿出自己用油紙包好的雞蛋。
兩個煎雞蛋,她吃了一點糊掉的邊兒,剩下的都給周遠山留下了。
“吃了吧!”沈溪把雞蛋推了過去。
周遠山這會兒已經穿上了衣服。
是一件破了洞的,洗得發白的暗綠色短袖。
他留着寸頭,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陰沉如同勞改犯的感覺。
沈溪有些想笑,怪不得大家都懷疑周遠山S過人!這氣場,也太可怕了。
不過她不怕!
周遠山垂眸看着那雞蛋,冷聲說:“黃鼠狼,給雞拜年。”
沈溪最開始沒聽清楚,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周遠山的意思。
周遠山是說她沒安好心嗎?
沈溪一臉委屈:“周遠山,你是說我是黃鼠狼嗎?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是想着你今天去接我,應該還來得及喫飯,想着拿雞蛋給你墊墊肚子......我自己都沒捨得喫!”
周遠山瞥了沈溪一眼,沈溪的脣上,還帶着一點油花。
要說沈溪沒喫過,他是一萬個不信。
沈溪從前就是這樣,滿嘴謊話,張嘴就來。
沈溪感覺到周遠山眼中的不相信,抿了抿脣,在心中告誡自己,忍着忍着。
誰讓是她對不起周遠山!
就衝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周遠山沒罵她,已經是好性兒了!
手電筒的光,閃了幾下,終於從昏暗變成了黑暗。
屋中黑漆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