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睡一起
她纔不傻,如果她傻的話,還會喜歡上陸淵這麼完美的人嗎?所以她不傻。
想着這些原因,任榕溪心情又忽然好起來了,藉着月光,偷偷打量着時淵,他的睫毛好長,閉上眼睛時,貼在薄如蟬翼的肌膚上,宛如天上下來的謫仙。
“睡覺。”時淵喉結動了一下,清冷的嗓音從薄脣溢出。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睡。”本來就沒有睡意的靈動大眼,忽然撲閃起來,難得第一次跟男神共處一室,她纔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睡覺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你的呼吸打擾到我了。”
“……”他是在嫌棄她連呼吸都是雜音嗎?任榕溪撅了撅嘴,被時淵這句話傷到了。
窗外忽然響起蛙叫聲。
“你聽,外面有人,我總覺得被人看到我們這樣不大好。”任榕溪還在垂死掙扎。
萬一真的可以既不讓男神覺得自己好色,又可以爬上男神的牀呢?
“那就請女皇回到你的寢宮。”時淵連眼睛都沒睜開。
過了一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任榕溪那裏響起,時淵忍無可忍睜開眼,幽深的黑眸透着些微怒火,聲音清冷,“你又有甚麼事情?”
“地上有蟲子,好像爬進我的衣服裏了。”任榕溪這回沒有騙他,是真的有東西爬進衣服裏。
她是不怕這些小蟲子,但也不想跟它們親密接觸,反正她這個位置窗外不在月光輻射範圍內,他應該看不到吧?要不把衣服脫下來?
正要動手解衣服,時淵透着威脅的嗓音傳進耳裏:“你要幹甚麼。”
“脫衣服啊,真的有蟲子爬進來了,正在我背上爬呢!”任榕溪爲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加快了寬衣的速度,卻不曾想時淵看得一清二楚。
陸淵穿越前,打過他主意的女人不計其數,比任榕溪此時更加大膽的招數也很多。
而他最爲厭惡的,就是那些主動送上門的女人。
眉宇間隱隱透着的怒火,時淵一臉陰沉地轉過身,黑眸緊閉。
任榕溪抓到那隻折騰了她好久的蟲子,芝麻大小,全身烏黑,她想要證明自己沒說謊,舉起蟲子,“不信你看,真的有蟲子!”
而時淵卻不再搭理她,勁瘦的背影,冷冰冰地對着她。
任榕溪趴在錦被上,無意識地摸着上面的花紋,溼漉漉的眼眸裏透着委屈,她真的沒有騙他!
她到大半夜才睡着,翌日清晨天尚未亮起,門口就有宮女敲門,“皇上,文武百官都已經在殿上恭候,您該過去了。”
任榕溪連眼睛都睜不開,別說起來了,宮女見門一直沒開,而沒有任榕溪的應允,她不能貿然進去,在外面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正要準備去請示皇太后,皇太后就在不遠處走來,身後跟着四個太監,四個宮女,鳳步踩在白玉階上,頭上配飾雍容華貴,狹長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冷光,不怒自威,彰顯帝皇之家的威儀。
宮女上前,跪在皇太后面前,“奴婢該死,沒能叫醒皇上。”
皇太后狹長的鳳眸一眯,身邊太監迅速地一掃拂塵,胳膊伸了過去,扶着皇太后一起到了時淵的寢宮。
砰。
風雅的雕花古木門被太監一腳踹開,皇太后一行人直抵內室,任榕溪跨坐在時淵身上,衣衫半解,像是倉促間牀上去的。
而時淵面帶怒容,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抓住任榕溪作惡的手,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
孤獨曼眉頭一蹙:“本宮說沒說過,在你傷勢沒好之前,哪都不能去,也不能碰男人?”
“呃……說過的。”任榕溪手忙腳亂地整理着繁複的衣服,這衣服脫容易,穿起來怎麼這麼難?
好在她的身份是女皇,女皇從來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也不會讓人覺得太奇怪。
宮女上前接過衣帶,半蹲着伺候她更衣。
“那今天又是怎麼回事?”皇太后看着時淵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
時淵直面迎接她毒蠍般的目光,在這裏,眼前這個女人的權力,可以說是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這樣的女人等同於麻煩。
他正襟危坐,雙手隱於廣袖下,不卑不亢,沉默不語,氣質清幽冷然,倒有幾分琴師的風骨。
任榕溪見孤獨曼凌厲的目光在時淵身上流連,擔心她對時淵不利,連忙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她的視線。
“兒臣,兒臣只是情不知所起,情不自禁就睡一起了,母后,我是女皇,哪有女皇睡覺沒一個男寵在身邊伺候的,傳出去,那我不要面子的啊……”任榕溪越說越小聲,連腦袋也跟着微微低垂,看起來是她因爲頂撞孤獨曼而心虛。
實際上,她是怕時淵覺得她把他定位爲男寵而生氣,低垂的腦袋也是爲了擋住視線,方便自己偷看。
時淵俊美白皙的臉上有一道紅印,應該是玉枕質地過硬印上去的,不過這麼看上去,整個人倒是沒有那麼地有距離感。
好有趣。
“好一個情不知所起,皇兒是不是忘記了你的使命,你給本宮記住,皇位不是拿來過家家玩的!”孤獨曼聲音陡然揚起,頗有撼動山河之勢,在每個人的心頭上震動,太監宮女跪一地,任榕溪茫然地看着他們,怎麼說跪下就跪下,連個鋪墊都沒有。
“兒臣沒有把皇位拿來玩過家家啊,母后你不要生氣,兒臣給你賠不是。”任榕溪讓宮女倒了一杯茶水過來,親自奉到孤獨曼面前。“母后,你不要生氣了,兒臣以後一定會聽話。”
“聽話?”孤獨曼冷笑一聲,“最近你讓我越來越不省心了。”
笑意頓時收起,眸光瞬息之間有了微微的變化,透着算計的精光,任榕溪因爲她的沉默而提心吊膽。
這個老巫婆又想耍甚麼花招,一肚子壞水,指不定又想要幹嘛,昨天在宴會上拒絕立孤獨峯爲鳳後,一大早過來找她算賬吧?
現在算賬不成,還看到她跟時淵在一起,肯定大動肝火。
孤獨曼繃着臉,冷冷命令:“來人,把這個琴師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