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
宮牆層層疊疊,每一扇門都能通往不同的地方,一般人來這難保不會走錯。
可雲姝荷在這長大,她閉着眼睛都能摸到御書房。
這個時辰,勤政愛民的父皇一定在御書房批奏摺。
如雲姝荷所料,她到的時候,皇上果然在御書房。
皇上身邊親近的太監李德海一看到雲姝荷,立刻滿臉堆笑,“殿下,您今日怎麼進宮了?”
雲姝荷搜索了一遍上輩子有關李德海的記憶,發現直到自己死前,他都沒做甚麼出格的事。
她“撲通”一聲朝着御書房門的方向跪下,高聲道,“李公公,請幫我稟告父皇,姝荷教子無方,特來請罪!”
“哎喲,我的殿下,你這是何必呢?別傷了身子,有甚麼話您進去跟陛下好好說。”李德海哪能放任雲姝荷跪在這。
雖說聖上不是個溺愛兒女的性格,但讓堂堂長公主跪在這,被其他宮裏的人瞧見了,也定是要非議的。
雲姝荷卻不爲所動,紅着眼睛重複道,“姝荷教子無方,讓父皇母后臉上無光,特來請父皇責罰!”
看她這樣固執,李德海嘆口氣,趕緊推了門進去回稟。
不過片刻,李德海就出來,將雲姝荷叫了進去。
御書房裏光線並不十分充足,雲姝荷揹着光跪在下面,面前有些昏暗,一如這御書房裏的氣氛一樣壓抑。
重活一世,雲姝荷還是不敢抬頭去看父皇的臉色。
上輩子父皇就是一副冷血的樣子,眼裏只有江山只有子民,對待她和其他孩子雖然寵愛,但是卻愛不到骨子裏。
和親的三公主,去苗疆的五公主。
她們從離開京都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直到死,雲姝荷都再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
雲姝荷與他並不親近,甚至還有些畏懼。
“你在外面吵嚷所爲何事,還有一點長公主的規矩沒有?”
威嚴的聲音在上面傳來,一下將雲姝荷拉回現實。
這輩子她要爲自己而活,不管父皇如何不好相與,她都要走這一步。
雲姝荷跪在地上,將頭低得越發的低,“父皇,兒臣有錯,教子無方。”
“教子無方?”皇上垂眸看了她一眼,想起來她最近好像收養了一個孩子,元皇后前幾日提過一次,沒想到這就出了亂子。
“今日平陽侯府夫人設宴,兒臣帶養子顧知涵一同前往,涵兒隨他父親,頗有文采,他便在宴上寫詩助興,結果……”
她聲音越來越小,把心虛演繹得淋漓盡致。
皇上皺眉,“結果怎麼了?”
“結果涵兒寫了一首大逆不道的詩,被謝大將軍扭送大理寺了。”雲姝荷說完猛地磕頭,“父皇,都是兒臣的錯,您罰兒臣吧。”
話音剛落,皇上臉色一黑,剛想問寫了甚麼詩,謝槿之派來送詩的人就到了。
李德海小心翼翼拿着那張紙呈到御前。
皇上看完,當即震怒,“好一個顧家養子,年紀不大竟然如此狂妄,目中無人,日後豈不是要謀反?!”
雲姝荷磕頭越發用力,哭得梨花帶雨地求情,“父皇,涵兒年紀小,肯定不會如此糊塗的,求父皇明察!”
這事要是查不到顧景謙頭上,都算她沒用。
果然,皇上臉色一變,眼神變得陰沉。
“一個養子而已,確實不可能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
不是養子的問題,那就只能是大人的問題了。
姝荷下嫁顧景謙,居然養出了顧家的狼子野心。
……
這頭顧景謙當值,正伏案處理公務時,顧家的小廝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
“駙馬,駙馬!”
顧景謙十分反感這個稱呼。
他是新科狀元,官職都是自己考來的,就因爲娶了雲姝荷,卻被其他人說成全靠一門好親事纔有如今的官職,他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他皺着眉頭,呵斥道,“這裏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有甚麼事!”
小廝跪在地上,指着外頭道,“駙馬,你快去看看吧,小少爺寫了大逆不道的詩諷刺聖上,已經被謝大將軍給扭送大理寺了!”
“甚麼?!”顧景謙“騰”地站起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眼前的小廝嘴巴還在一張一合說着甚麼,他卻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小廝急壞了,爬到顧景謙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角催促道,“駙馬,您快去看看吧,現在大理寺要對小少爺用刑,小少爺怎麼能受得了這種苦啊!”
良久,顧景謙才找回聲音,問的第一句就是,“雲姝荷呢?”
“公主已經進宮面聖求情了!”
“備車進宮。”顧景謙當即作出決定。
顧知涵犯了錯,他這個當爹的難辭其咎,若是和雲姝荷一同去聖上面前求情,或許陛下還能看在雲姝荷的份上留有一絲餘地。
雲姝荷這頭還在磕着頭求情,那邊就聽到李德海進來通報,說顧景謙來了。
皇上眼睛都沒抬,揮了揮手,“教子無方,先打他五十大板!”
聽到這句話,雲姝荷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只是五十大板,便宜顧景謙了。
顧景謙被幾個御前帶刀侍衛按在長凳上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還以爲弄錯了,看向李德海道,“李公公,是不是搞錯了,我是駙馬……”
李德海對他就沒有對雲姝荷時的好態度了,板着臉道,“沒弄錯,動手吧。”
侍衛掄起板子就朝着顧景謙身上狠狠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