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嗯,很是微弱,快要死了。
且這人原本就有腿疾,如今臀部又受了重傷。
也不知道有沒有損傷根本,若是一輩子殘疾,倒真是可惜。
嘴上卻道:“娘,他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莫要再哭了,若是驚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柳氏擔憂地撫了撫腹部,拿出手帕擦着眼淚,又看見一旁的男孩,便想着給他擦下鼻涕。
大房盛勇強冷哼了一聲。
三房盛田齊急忙將男孩拉了過去,不敢看她,“錢錢,到爹這裏來......”
柳氏悻悻的放下手臂。
盛田齊臉色不自然,如今全家因爲盛煜安慘遭流放,大哥是最恨二房的。
他們三房一直過得戰戰兢兢如同大房附庸,不敢在這個當口激怒誰。
盛勇強瞥了幾人一眼,冷哼一聲,“行了,都別哭了,那麼多包裹又不是白拿的。”
他們提前收拾了不少值錢的東西,這路上不至於過的太苦。
他又瞥了眼江弦月,看見她身上揹着破爛布包,毫不掩飾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大人,這盛王府甚麼東西都沒有!”
去各個院子裏搜查的禁衛軍戰戰兢兢的向首領覆命,“不僅庫房沒有,就連廚房、糧倉、書房,都是空的!”
首領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堂堂將軍府,怎麼可能窮到這種地步?
他還指望着在這裏搜刮點油水呢!
他的目光落在盛家人揹着的包裹上,“把他們身上的包裹都拿下來!”
兩家人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盛勇強扯出抹討好的笑臉,“大人,我們這都裝的不值錢的玩意,就不用搜了吧。”
盛田齊緊跟着說道:“是,是,都是不值錢的”
另一邊,江弦月卻默默將包裹拿了下來,主動的打開,“大人,我裝了些粗布衣衫,粗麪饅頭和水,請過目。”
盛勇強簡直要將眼睛瞪了出來,江弦月是甚麼意思?
這不是逼他們打開包裹嗎?!
首領欣賞的看了她一眼,都是不值錢的物件,是個識時務的,“這些就帶着吧,你們兩家別墨跡,難道你們想抗旨不成?”
“不敢,不敢!”盛勇強咬牙道:“還等甚麼,趕緊把包裹打開,給大人檢查!”
幾人滿臉不情願的將包裹打開,放眼望去,皆是金銀財寶。
禁衛軍們兩眼放光,全都搜刮了去,只留給了他們些不值錢的衣物。
盛勇強心疼的險些要暈厥,盛田齊卻神色惴惴,擔憂東西收走了,三房又會成爲泄憤的對象。
“把你們的衣服都換了!”
禁衛軍扔來幾件帶着‘囚’字的粗布舊衫,道:“準備好烙鐵,給他們都印上奴籍,這是聖上特意吩咐的,萬不能忘了!”
聽到這話,盛勇強一家徹底崩潰了。
這可是奴印啊,一旦印上,終身無法祛除。
她們一輩子都要被人瞧不起,永無翻身之日。
“印奴印?不要,娘,我還未嫁人,往後我可怎麼活啊?”
盛秋月一屁股坐在地下,張牙舞爪的哭了起來。
雲氏攬着她,跪在地上,哭訴道:“求求大人行行好,放過我們吧,你們去懲罰盛煜安,是他通敵叛國,和我們無關啊!”
“真是可笑!盛煜安拿命換來功勳時,你們沾着他的光在這府邸裏喫食無憂的時候,怎麼不說無關了?厚顏無恥!”
江弦月冷冷開口,堵得雲氏啞口無言。
罵得好!
柳氏感激的看了眼江弦月,那禁衛軍首領也意外地審視了她一眼。
經此一事,她徹底看透了大房和三房。
可如今盛煜安重傷體殘,她胎懷七月,無人可依,流放路上該如何是好?
她絕望之際,手心卻傳來陣陣溫熱。
江弦月似乎看出她心中的不安,寬慰道:“娘,放心,一切有我呢,先換衣服吧,別讓各位大人們等着急了。”
“哎!”
柳氏看着江弦月水靈靈的眸子,心也不知怎的就安定了下來。
江弦月脫去嫁衣,飛快的將粗布麻衣套上,朗聲道:“各位大人,請容我幫我娘換衣服,她身子不便。”
禁衛軍不做聲,便是默認了。
江弦月趁着換衣服的間隙,在柳氏臉上抹了好幾把。
感覺到臉上黏唧唧的異樣,柳氏有些驚訝,小聲道:“弦月,這是?”
“一會就知道了”,江弦月將一坨藥膏抹在柳氏手心,又道:“娘,一會你趁機把這藥膏抹在盛煜安臉上。”
柳氏疑惑的點頭,待換好衣服,她佯裝撫摸盛煜安的臉,實際卻暗中將藥膏塗抹均勻。
禁衛軍拾起燒紅的烙鐵,率先走到江弦月幾人面前,“既然你們換好了衣服,就你們先來吧。”
“是,大人。”
江弦月面無表情。
她塗抹的藥膏乃是用異變植物的根莖所做,會形成保護膜。
不僅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而且傷口在癒合後不會留下痕跡。
柳氏原本十分緊張,可烙鐵落下,想象的痛感卻並未出現。
她瞬間就明白了是藥膏的功勞,面上假裝劇痛不已,內心十分驚喜。
而另一邊的大房和三房兩家,除了盛錢錢年紀小免去了烙印,一個個都捂着額頭,痛的齜牙咧嘴,鼻涕淚水橫飛,好不狼狽。
“咱們王府必定是被江弦月這個病秧鬼衝到了!那冷麪黑心的樣子,和那盛煜安一個樣!”
“爹,好疼啊!我以後可怎麼嫁人啊!盛煜安,今日/你就該死在宮裏!”
如泄了閘的洪水,咒罵聲不停。
“都給我閉嘴,誰要是再吵,就問問我的鞭子同不同意!”
那禁衛軍也不慣着他們,拿起皮鞭就抽了過去,盛秋月嚇得尖叫,“不敢了,我們不說了,大人饒命。”
江弦月心中冷寒,雖然與大房和三房的人接觸時間不多。
但她能看出來,大房自私自利,三房懦弱怕事。
她不是聖母,沒必要將本就稀少的藥膏分給他們。
就當這烙印,是他們享受了盛煜安這麼多好處的代價。
走完流程,禁衛軍就粗暴的將衆人都趕了出去。
盛王府外,有些憤世嫉俗的百姓將怨恨轉移到盛煜安身上,對他們指指點點,罵得一個比一個難聽。
更有甚者,想撿石頭砸他們,柳氏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推車的手緊握泛白。